說到地獄,人的腦海中第一個會聯想到的是瘦骨嶙峋的枯樹、腐爛的荒地、徘徊的死靈、流淌的血河等等。(更新最快最穩定)??.??`
然而以上都不是。
李元佑的話聲方落,他那被帝印劍洞穿的右眼突然恢復如初,並綻出未可知的紅芒。那六個暗綠色的影子的眼睛部位也跟着綻放紅芒。
二人意識頓時一陣天旋地轉,不由自主地被拽入一個奇異空間。
蘇伏睜開眼睛,眼前的所謂「地獄」場景讓他感到很意外。因為他並不陌生,入城時就曾用靈識探測過。
這是一個廣無邊際的虛空,流淌着濃郁的暗綠色水流。是水流,不是毒霧。這是無數毒霧融合之後的現象。
事實上,之所以會以毒霧的形式呈現,是因為李元佑的緣故。它的本質,就是無數生靈的精元構成。但和琅嬛的血霧不同,這裏的精元還包括了生靈生前對大道的領悟以及人生閱歷。
這才是魔功的核心,要不然李元佑也不可能駕馭這份力量。在他吞噬海獸之前,積攢的並非只有魔元,還有大道的領悟,這也是他能迅變強的緣故。
「想來劍君對此地不陌生。」李元佑道,「不知道二位可曾有過這樣的經歷,道基、修為、信念、意志被逐步蠶食,慢慢的……慢慢的……」
亂流之中,在二人左右、前後、上下共六個方位裂開一道口子,如同一張微微啟開的巨口,並出強烈的吸力。??`
杜挽傾心神驀地一震,只覺法身的每分每寸都在以一種極為緩慢的度溶解,化為精純的元氣被吸走。方寸靈台、氣海等地也產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道基溶解,那是一種怎樣的感受?難過?痛苦?快樂?悲傷?抑鬱?憤怒?恐怕沒人能夠形容。
倒是逐漸模糊的本我意識,卻能夠清晰體會。
迷迷糊糊之中,眼前的景象再度變幻。
天是陰的,沉得好像隨時會塌下來一樣。地上的人們,幸福安樂的小山村,本該過着一如既往的日子。
「山賊來了!」
鄰家獵戶張大叔驚惶的聲音,像一道炸雷,驚動了所有人。然後,他被一柄馬刀劈成了兩半,就好像他對待他捕獲過的獵物一樣。
「殺光他們!」賊高舉馬刀嗥叫。
杜挽傾只是看着這一切。
半個時辰後,熊熊烈焰將小山村付之一炬。
杜挽傾把這一切看在眼裏,心底一面有種衝動,一面卻又是麻木的,好像分裂成了兩個人。?.??`
山賊們拖着戰利品大搖大擺地遠去,他還是沒有動。
「他們是你的親人,是你相依為命的人,你不該見死不救……」憤怒的聲音響起來。
「你說得沒錯,可現在動手有什麼用,人都已經死了,不過是再造殺孽……」他在心裏說。
「你至少要給他們一些懲罰,讓他們再也無法禍害無辜的人!」憤怒的聲音變得薄弱了些。
「已經跑了,好麻煩,算了吧……」他在心裏說。
「難道你忘了父親的教誨……」憤怒的聲音愈來愈飄渺。
眼前場間再度變幻。
暗沉的天空變得萬里無雲,村外的小山坡上有一個草廬,旁有一條小溪。
一個俊雅的中年男子立在溪畔,看着汩汩流淌的溪水有感而:「挽傾,你可知何為堅持?」
「父親和張叔爭論時,各執己見,為此吵嘴、冷戰,應是其中一種。」一個稍顯稚嫩的聲音響起來。
杜挽傾恍然,原來那時還小。
「你這小鬼,」俊雅男子笑罵一聲,「那哪能叫堅持,只是不願服輸,丟了顏面罷了。咳,為父說的是你張叔。」
他話鋒微轉,正色道:「堅持,是一種十分優秀的品質,是身而為人最應該貫徹的信條。為父給你取名挽傾,便是希望你能傾盡全力,做你認為對的事!」
「孩兒認為對的事,就是您和張叔都錯了……」杜挽傾笑着說。
……
杜挽傾猛地睜開眼睛,也許不能說睜開眼睛,而是從迴光返照、走馬燈的狀態脫離出來。但,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