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伏瞳孔猛地凝縮,心神三分,把守各個入口的傀儡,並未見到老和尚回來,怎麼就突然出現在這處?
這老和尚真的非常老,臉上的褶皺都能夾死蒼蠅,瘦削的身子微微佝僂着,好似一陣風便能吹倒。然而他的一雙眸子,卻好似利刃一樣在他身上掃視,身上緩緩地湧出莫名氣機。
這一身黑衣蒙面,怎麼看怎麼可疑,無怪對方殺機盈眶。
蘇伏已不及去想,為何老和尚毫無道理地出現在此方。二話不說,趁着松濤白眉佛力激盪整個古剎之際,身形一閃,便往天際逃去。
方才逃出古剎,那和尚不知何時已在前方上空,手袖蘊乾坤,重重地拍擊過來。
說時遲那時快,蘇伏反應何等迅疾,上刻正凝神古剎方向,這刻已然反應,險之又險地避開這一擊,落地之後復又往前竄去。
漸漸逃離古剎周邊,那方佛力仍然蒸騰,蘇伏略鬆一口氣,臉上浮現一絲神秘笑意。
然而下一刻,笑容倏地凍結。老和尚不知何時,又已來到前頭,便在屋頂上,靜靜地望着他。
「縮地成寸?」
蘇伏微微眯眼,壓着嗓音,沉沉地說道:「勸長者莫要自誤,再敢追來,休怪某辣手無情!」
語罷身形突地散碎成點點星芒,這卻是自《森羅白骨道》之中取的靈感,這時要隱瞞身份,絕不能讓對方知曉自己劍修的身份。
星芒騰地飛空而去。
老和尚見狀,面無表情地探出手去,袖袍鼓盪,獵獵響聲中,斗地激射一道佛光,轟地擊散了星芒,餘波宛如隕星,砰砰砰砰地落在民房,方圓數十丈,霎時成了一片廢墟。
蘇伏重凝身形,佯作倉惶狀,急向遠方逃去。
老和尚望空踏出一步,身形一閃,復又來到蘇伏身前,當空又是一擊打落。
「老頭你欺人太甚!」蘇伏險之又險地避開,仍是逃。
就此逃了半刻之久,已來到城中心,佛力激盪處,盡成廢墟,早驚得整個法華城「雞飛狗跳」。誰能想到,還有人敢在這個時候鬥法。
終於,蘇伏一個不當心,未躲過重擊,被那老和尚正中一擊擊中胸膛,不由吐血倒飛,撞在一處石壁上,他勉強抬眼,道:「且……慢,你這老僧好沒道理,緣何無故要將某打殺?」
老僧仍是面無表情,卻開了金口,道:「是哪個派你來的。」
音聲渺然淡漠之極,仿若極遠的天邊傳來,使之身形,都有些淡薄透明起來。
蘇伏輕咳道:「在下四海為家,無憑無據,散人一個,卻有哪個派我來?只因聞說伽藍法會盛典,心嚮往之,便前來觀禮。方才在街聽說,松濤、長眉二位禪師要論禪比斗,在下一路尾隨,便在禪房外觀賞,怎麼佛門如此大家,還要藏着掖着不成?便連看,也不許了麼?」
老僧冷漠複述:「是哪個派你來的。」
蘇伏羞惱道:「你這和尚好沒道理,實言說了不信,還待怎的?」
「除鬥法,你還看到甚麼?」老僧似乎有些信了,語聲微緩。
「除鬥法,還有甚麼可看?」蘇伏機智地反問。
老僧頓了頓,道:「方才你使的甚麼路數,似是大道直指的功法。」
蘇伏心中冷笑一聲,這老僧遲遲未下重手,只怕是覬覦他方才逃跑時隨心施展的星化成芒。看着玄妙莫測,實則只有表面如此,內中還是《森羅白骨道》的運力法門,且根本算不得大道直指。
不過,也許並非覬覦功法,而是想藉此尋摸他的根底。
想此便道:「此乃在下早年奇遇所獲,稱《太玄經》,也不知哪個前輩所創,甚是精妙。若禪師欲一睹,為解方才誤會,在下自不會推脫。」
老和尚果然心動,淡淡道:「便借來一觀,自當奉還。」
蘇伏假意地探手入懷,且取且起身,似要遞給狀。功法未見,只見一抹寒光,一柄短劍疏地刺到老僧門面。
「啪嗒!」
老和尚早有防備,身上佛光一綻,一聲脆響,短劍斷作兩截,嗤嗤地倒刺回去,分別洞穿蘇伏心脈與下丹田,竟是當場死亡。
任是哪個修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