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的越多,孟奇就發現自己越是愚蠢。對於蘇浩的崇拜,也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孟奇開始不僅僅局限於擔當商人的角色,他對身邊接觸到的每一個人進行傳道,要求旁人以更加虔誠的心態去面對紅龍帝王,也就是自己的主人蘇浩。
這種思維變化極其微妙。以對力量強迫別人接受,雖然可以達到類似的效果,卻無法產生認同感和共鳴。
最初,孟奇對於「解放奴隸」的口號同樣顯得不以為然。隨着被反亂軍控制的區域越來越大,獲得自由的奴隸越來越多,孟奇才真正感受到這是前所未有的空前巨變。嚴格來說,奴隸得到的實際收益並不算多。他們得到了生存權和公民權,擁有私人財產,擁有與貴族相同的各種權利。但就本質而言,仍然屬於被統治階級。「自由」這種東西永遠都是相對的。即便身份由奴隸改換為農民,仍然需要上稅,仍然需要服從國家法令,仍然得按照最高統治者的意願行事。
除了最高統治階層,很少有人能夠看穿其中區別。
很多人都在歡呼:世界將變得更加美好。
孟奇卻對這種變化感到目瞪口呆。他從未見過如此之多的人對某一個人產生如此狂熱的認同感。對於蘇浩這個提出「解放」概念的統治者,奴隸們的擁護達到了前所未有的瘋狂程度。而這種毫無折扣的效忠,卻是在任何一位國王或者貴族身上從未得到過體現。
天亮了。
蘇浩像往常一樣緩步走進大廳。
這裏是金卡王宮外圍的一部分。最初的設計用途,只是王宮馬廄旁邊一塊面積廣大的空地。蘇浩要求把這裏建設成為穹頂極高的殿堂,四周用石頭搭建起擴音效果良好的拱門,除了擺在中央位置的石制王座和桌子,再也沒有多餘的器具。
蘇浩每天都會在這裏接待十位平民。這種親民姿態在拉邦卡歷史上還是第一次。儘管他這個皇帝在貴族看來只是僭越品,是一個弒君纂位的典型,可不管怎麼樣,蘇浩畢竟是在公開典禮上加冕而成的皇帝。
之所以這樣做,並不是裝模做樣。
蘇浩來自地球。他很清楚地球文明社會的腐敗為什麼會產生。是的,最初取得統治權的那批人的確可以做到清廉。尤其是在最早的建設初期,忘我奮鬥與捨生忘死的例子比比皆是。然而,隨着社會物質不斷豐富,怠惰思維漸漸成為意識核心,人們不再關心精神目標,而是完全被物質欲望主宰。就像那段廣為人知的歷史時期,最初那群人的根基是多麼的脆弱,他們的真實處境與乞丐沒什麼分別。他們咬着牙堅持下來,每分每秒都在辛勤勞作流淌汗水,以忘我的精神瘋狂勞作。他們最終獲得了成功,渡過了最艱難的時期,奪取全國政權,一步步發展,建立起偉大的國家。回顧往事,幾乎所有難題都是那些值得尊敬的人用雙手、辛勞與鮮血來解決。
那些人的名字被鐫刻在石頭上,但他們的名字卻被後人永遠記在心裏。
那些人的後代同樣也把名字刻在石頭上,世人對他們的影響卻非常模糊,甚至沒有任何印象。
再後來,到了病毒爆發前的那段時間,那些人後代的後代已經達到了令世人為之憤怒、憎恨的地步。原因很簡單,他們不再謹守祖先的遺言和傳統,絲毫不懂得分享和公平,變得越來越貪婪,越來越瘋狂,越來越殘忍。
以往的經歷讓蘇浩明白,摧毀一個帝國其實不需要太多力量。只需要幾個貪婪的官吏,看似雄偉堅固的城牆就會如海灘上的沙雕般轟然坍塌。
不是所有人都能成為「工蜂」。想要讓更多人產生認同感,就必須注意每個環節。尤其是現在,帝國剛剛興建初期,來自平民階層的呼聲如果被忽視,很難容易產生難以預料的後果。
首位覲見者,是一個四十多歲,面色愁苦的中年女人。她衣衫破爛,背着一個約莫歲大的孩子。
女人及其丈夫都是奴隸,男人隸屬於第四軍團,是被補入正規作戰序列的戰士。半年前進攻撒菲力國的時候男人戰死了。按照相關制度,作為遺孀,女人可以分到一百畝位於瑪卡城東面村落附近的耕地,還有一筆數額不菲的撫恤金。然而,女人自始至終也沒有得到一分錢,耕地也不是靠近村落的良田,而是距離村子三十多里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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