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利絲毫沒有猶豫,反手從背包里抽出長刀。他的戰鬥經驗非常豐富,屋子裏的空間有限,與其用槍,不如直接使用劈砍類的武器。
跟在後面的手下擰開戰鬥應急燈,刺眼的雪白光柱頓時照亮了房間。
比利記得很清楚,總共有八個人,連通那個穿紅色短裙的女人走近這間屋子。現在,地上只躺着三具屍體,其餘的都是血肉殘骸,另外五個人仿佛是憑空消失。就在比利對面,那個女人面色平靜地坐在地上,目光很冷,表情似乎是在笑,帶有顯而易見的譏諷。
她真的很美。柔順的黑色長髮沿着肩膀兩邊散落下來,將細膩光滑的肌膚襯托得更加白皙。她顯然並不注意遮掩,毫不顧忌大半個胸口直接暴露在空氣中,乳頭凸點在薄而光滑的布料上一覽無遺。在燈光下,女人看起來要比在外面黑暗的街道上更加美麗,可是比利和其他人卻覺得驚駭。
比利總算是看出究竟是什麼地方不對勁了。
她的胸部,還有她的衣服。那條裙子很短,無論上下都遮擋不住,可就是這樣,女人的胸部和臀部總是被布料遮得恰到好處。你可以看到雙腿中央的縫隙,也可以看到深凹的乳溝,卻無法從任何一個角度看到更多的地方。她、她、她的身體似乎是與那條裙子粘在一起……不,這種說法並不恰當,應該是:那條裙子是從她的身上長出來,兩者形成一體。
女人的面頰在活動,嘴唇兩邊的肌肉在不斷張合,不斷有血絲從唇角滲出,沿着下巴慢慢滴淌到地上。察覺到所有人都在看着自己,女人舉起右手,抬高,在應急燈環狀的光圈裏,她赫然抓着一條斷開的胳膊。
胳膊表面有大片刺青。那圖案比利認識,是一個特別兇悍的傢伙。現在,屋子裏根本看不到那傢伙的身影,除了這隻手。
「你,你是誰?」
比利不由自主地握緊了刀柄,喊叫的聲音幾乎大到足夠把屋頂震塌。很幸運,他不是一個人,身邊多少還有幾名同伴,但比利覺得,只有足夠大的音量才能讓自己鼓起勇氣,不至於被嚇得當場轉身逃跑。
「你是問我的名字嗎?」
少女看了他一眼,同時把斷臂舉至嘴邊,狠狠咬了一口,含含糊糊地回答:「我叫黑格。」
它的牙齒很尖,或者應該說是銳利,牙縫中全是鮮紅色的血,牙齒表面的顏色森白無比。不等比利說話,黑格裙子下面已經「嗖」的飛出十幾道血線,準確命中了站在門口的每一個人。
那不是什麼血線,而是尖端帶有銳利角質層,形狀如同鈎爪,後面則是血肉構成的柔軟觸手。尖利的爪子深深扎進比利肩膀,穿透,在比利背後迅速彎曲,單憑個人力量根本無法拔出來。比利慘叫着,正準備反手揮刀砍斷與之聯繫的觸手,就在偏過頭的一瞬間,他看見站在自己左邊的男人頭部已經被利爪貫穿,雙眼頓時翻白,整個人失去抵抗能力,全身上下入篩糠般劇烈抽搐着,被回縮的觸手慢慢拖進屋子中央。
僅僅只是慢了一秒鐘,又有一條觸手破空襲來,直接捅進比利右眼。強烈的痛覺瘋狂刺激着神經,比利像鬼一樣慘叫着,他感覺腦子裏明顯多了什麼東西,一股會活動的力量正在右眼和鼻樑骨中間遊走。它穿透了自己的面頰,毫不客氣的進入口腔,扎穿了舌頭,從下頜骨位置衝出。比利已經扔掉砍刀,雙手緊緊抓住黑格的觸手,摸到了很多黏糊糊的血肉,那條觸手看似柔軟,其實非常堅硬,表面覆蓋着鱗片,不要說是用刀,恐怕直接用槍也不一定能夠轟斷
這一切變化是如此之快,快到讓每個人根本來不及反應的地步。所有觸手準確命中各自的目標,衝擊力強勁的利爪直接鑽進人們體內的要害,不過幾秒鐘時間,所有人徹底失去了反抗能力,被觸手拖拽着,直接拉到黑格面前。
比利倒在地上奄奄一息,他被拖到黑格腳下,應急燈滾落在牆角,正好照到比利所在的位置。他拼盡最後的力氣睜開左眼,卻看到黑格的裙子以非常怪異的姿勢高高揚起。比利猜的沒錯,裙子的確是生長的身體表面,分開的空隙有很多細小的血絲連帶着。黑格沒有腿,就在原本應該是她腹部與臀部結合的位置,生長着一張大得不成比例的巨口。裏面密密麻麻排滿了多達數百顆牙齒,在應急燈的照耀下,散發出令人絕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