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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天裂之兆持續不散,越發瀰漫開來,大半塊的天空殷紅如血,望見這濃郁的血色,都仿佛能嗅到血腥的味道,使得心頭如同被壓了一塊沉甸甸的石頭,非常難受。
隱隱有雷鳴,又要下雨了。
神筆峰上,燈火燦爛,要在這沉鬱的天地間,照出一片光明來。
風吹掠過山頂,吹起了梁丘鋒的衣襟,吹起了夭夭的長髮。兩個人牽着手站在一起,凝視着眼前這一幅可怖的天地異象。
他們的心,卻像井水一般安詳寧靜。
「夜了,我們回屋裏去吧。」
良久,梁丘鋒開口說着。
「嗯。」
夭夭乖巧答應。
兩人依然牽着手,慢慢走回附近的院落——不管在以前的村莊,還是神筆峰上,夭夭都是和小哥哥一起住的。只是梁丘鋒經常下山歷練,聚多離少。正因為如此,她才倍加珍惜在一起的時光。
院落點着燈,院門之外,一團小小的黑影蹲在牆頭上,一動不動,像是一尊袖珍型的雕塑。
六耳。
小傢伙這些天的表現不同尋常,原本活潑愛玩的性子,近日來卻很是沉默,一聲不吭的,還不好動,經常往地方一坐就是大半天功夫,眼眸間或流露的神色,有看不見的憂慮哀傷,瞧着讓人心疼。
「小哥哥,六耳它這是怎麼啦?」
夭夭問道。
梁丘鋒嘆了口氣:「不用擔心,它沒事的。或許心中有着某些疑難,一時拿捏不定,但只要想開了,就會好。」
夭夭走上去,抱起它——現在的六耳可真沉,少女差點都抱不起來。
六耳望着她。忽而咧嘴一笑,似乎在安慰這名溫婉的女子,表示自己沒事。
夭夭親切地撫摸着它頂上的金髮,微笑以對。
過了一會兒。六耳躍身出去,身形非常快速地直奔巔峰,最後立在那塊大青石之上,仰天長嘯。
嘯聲傳出,無數黑影晃動。這些都是以前被六耳馴服的妖獸,後來接受劍門統轄改編,一些成為靈田裏的勞力,一些成了看護山門的靈獸。而自從異象爆發,秩序混亂,許多妖獸又被異象影響。慢慢變得有些不受控制了,不少跑回到山林之間去。
現在六耳一吼,山野震動,恍如王者歸來的號召,諸多妖獸紛紛奔赴而來。臣服於腳下。
百獸跪拜,論體型,居上的六耳顯得非常幼小;但沒有任何一頭妖獸敢靠近三丈範圍內,它們小心翼翼地保持着與六耳之間的距離,連目光都不敢直視。
六耳兩支手臂背負在身後,仰首望天,不知在想着什麼。地上。拖出一抹孤寂的影子,說不出的冷清。
聽到嘯聲,山上諸人被驚動,不過很快分辨出是六耳所為,也就不再出來干涉,安心做着自己的事。
梁丘鋒和夭夭走進院落。
「小哥哥。你說我們會死嗎?」
夭夭忽而站住,微微仰着臉,看着梁丘鋒問着。
梁丘鋒一笑:「怎麼又問這個問題?」
記得在從前顛沛流離的日子裏,曾多次徘徊在生死之關,少女便如此發問過。想要在最信任的人口中得到回答。
夭夭道:「如果真得要死,我希望和小哥哥在一起……會不會太自私了?」
梁丘鋒呵呵一笑,伸手去颳了刮她晶瑩的鼻端:「放心,我們都不會死的,至少現在不回。」
「嗯。」
夭夭答應了聲,伸手環住梁丘鋒的腰,緊緊抱住。
感受到貼上來的溫軟,梁丘鋒一顆心忽而跳得很快,忘了一件事:年過年,無論是他,還是她,都已長大成人了。
「小哥哥,抱我進去……」
聲音低微着,透着一股難以掩飾的嬌羞。
「嗯……」
梁丘鋒的鼻音怪怪的,好像被人捏住了鼻子,他不再猶豫,攔腰抱起玉人,大踏步走向房間。
這個時候,還管什麼天裂之兆?還管什麼明天如何?美人恩重,此夜註定難眠。
……
漫長一夜緩緩過去,有朝陽升起。不過在天裂之兆的影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