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開山看我不順眼,首先一刀朝我斬下來。
猴子倒在半路,黃杰癱在一邊,我就只能自救。我一抬手。便抓住了丁開山的刀。我全身上下,就數這雙手最堅硬,可即便是這抬手的動作,已耗費了我餘下的所有力氣!
丁開山抽出刀來,一腳踩住我的手腕,便朝着我的頭顱斬來。
「不要!」就在這時,猴子打了個滾,猛地滾到我的身前,張開雙臂護住了我,丁開山的刀也硬生生停在半空。丁開山面色震驚。顫抖地說「小……小少爺。」夾冬私弟。
猴子身上的藥效未退。身子很虛弱,呼哧呼哧地喘着氣。我被他壓在身下,也不好受,同樣疼的吸氣。猴子像只大鳥一樣躺在我身上,眼神難過地看向孫家老爺「爸,你放了他們吧。」
「胡鬧!」孫家老爺氣的直敲拐杖,「孫孤生,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他們不是你的兄弟,而是你的對手!」
「就算是對手----爸,左飛前兩天還救了歪叔,咱們孫家不能做恩將仇報的事啊。」
「是啊老爺。您就看在我的面子上,放了左飛這一次吧。」歪叔又朝着孫家老爺磕下頭去。
「嘩啦……」孫家的下人、司機、裁縫、廚子等等,竟然跪下了一大片,紛紛為我求起情來「老爺,您就放左飛一次吧!」看到這個場面,我的眼睛都忍不住濕潤了。
孫家老爺面無表情地站在一片跪倒的眾人之間。穩如泰山、巍然不動。
猴子低聲說道「有這麼多人幫忙求情,肯定沒問題的。阿麗絲,我也會保證她沒事。」
有猴子這句話,我和黃杰都鬆了口氣,就算我倆被打成狗也認了。黃杰說「你耳朵聾啊。那都是幫左飛求的,有一個幫我求嗎?他是活下來了,那我呢?」
猴子罵道「你他媽的還好意思說,以前在我家的時候就知道練功,誰都不搭理,你咋不跟左飛學學,到處搞點人際關係?現在出事了怨誰?」
我一臉無語,他倆這是又斗上了?
待眾人的聲音平息下來之後,孫家老爺方才緩緩說道「如果不是有今天這一遭,我還不知道左飛在孫家竟然有着如此驚人的群眾基礎。小葫蘆倒還罷了,畢竟左飛之前對他有知遇之恩,之後又救他父親一命,幫左飛倒也合情合理,可是竟然有這麼多人冒着頂撞我的危險為左飛求情……實話實說,我一點都沒覺得感動,反而覺得可怕!
左飛是個外人,又是將軍盟的副少帥,本該是我孫家不共戴天的仇人,如今卻俘虜了我孫家大部分人的心……難道還不夠可怕嗎?倘若有一天,左飛策反孫家這些人,豈不是易如反掌之事?你們越是求情,反而越堅定我殺他之心!開山!」
「是!」
丁開山彎下腰去,一手便將我身上的猴子給拉開丟到了一邊,然後再次持刀朝我斬來。這一番變化實在太快,我們之前還以為能活下來了,沒想到孫家老爺是這麼個思維方式。
猴子他爹比猴子還要讓人捉摸不透!
這一次,我沒有力氣再抬起手臂去擋丁開山的那一刀了。
「爸!」猴子突然悽厲的喊了一聲「如果你執意要殺他們,那我就和他們一起死!」
我瞪大眼睛,看到猴子摸出一柄尖刀,抵住了自己喉嚨上的大動脈。因為猴子的這個動作,丁開山的刀再一次停了下來。猴子躺在地上,手中緊緊握着尖刀,流着淚道「爸……」
世間的一切仿佛都靜止下來,只有猴子的哭聲斷斷續續地響起。
我認識猴子三年多,還是第一次見到他哭成這樣,求成這樣,無助成這樣。那個強大的、睿智的、無所不能的猴子,似乎在這一瞬間被擊垮了。他只不過是個凡人,一個有血有淚會痛哭會服軟的凡人。
為了我們,他犧牲掉自己所有自尊,賠上自己所有尊嚴。我就知道,那天他在車裏說「不是兄弟」,乃是口是心非。若不是兄弟,他會有如此舉動?
我仰躺在地,看着孫家莊園上方的天空,蒼穹如墨,繁星若點。
什麼時候才是個頭啊……
我們三人,是怎樣一步步走到這個地步的?我腦海中仿佛回憶起那個夏天,我去那個又髒又臭的網吧里找猴子,請他幫我打一中九太子裏的長毛。猴子哈哈一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