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雪微微一笑,「我從未去過建業城,更未去過建業宮,何以刺殺吳侯?」
鍾雪的話印證了張紘的疑慮,他也平靜下來,坐下笑問道:「那姑娘能否告訴我,吳侯為何要抓你?不惜弄得滿城風雨。」
「其實吳侯要抓的人不是我,而是她!」
鍾雪一指身後的老婦人,張紘更加疑惑了,吳侯要抓這名老婦人做什麼,他又仔細了一眼這名老婦人,雖然是第一次見面,但她總覺得這名老婦人的眼睛有點眼熟,他便心翼翼問道:「這位老夫人,我見過你嗎?」
老婦人嘆了口氣,起身施禮道:「張長史,你真不認識我了嗎?」
這個聲音令張紘大吃一驚,他霍地站起身,不可思議地盯着老婦人,「你是你是喬」
「不錯,我是大喬。」
大喬慘然一笑,跪下泣道:「孫權逼我太甚,求張公救我!」
讓鍾雪和大喬來找張紘是梁掌柜的意思,江東軍懸賞百兩黃金,這讓梁掌柜深為憂慮,他擔心張順的僕婦告發,或者周圍鄰居知根知底,受不了百兩黃金的誘惑而出賣張順,事情麻煩了,所以他今天必須要將鍾雪及大喬送出去。
偏偏城門是只准進不准出,根本無法出城,唯一的漏洞是官員可以出城,而住在秣陵縣城內最高的官員是長史張紘,他為人正直,一旦知道真相,必然會保護大喬。
此時張紘的腦海里亂成一團,他做夢也想不眼前的老婦人是大喬,更想不通孫權為何要滿城抓她,他連忙虛托,「夫人快快請起,先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
大喬忍住悲痛,便將昨晚發生之事詳細地告訴了張紘,也含蓄地點出了孫權的圖謀,最後她悲切道:「孫權為了逼我去建業宮,不惜派人假扮惡賊殘殺我侍女,見我不從,又想強行綁架我,幸虧鍾姑娘搭救,否則我必將死在孫權之手。」
張紘氣得渾身發抖,他怎麼也想不,孫權竟會做出如此卑劣之事,他一直認為孫權是雄才大略之人,只是時運不濟,遇了劉璟強勢崛起,才屢屢受挫,他對孫權充滿同情,不料孫權在私生活上竟是如此不檢點,還打大喬的主意,這讓張紘心中極度失望。
他仰頭長嘆一聲,「想不我張紘竟是輔佐如此卑劣之人,我真是瞎了眼。」
旁邊,鍾雪連忙道:「雖然江東軍已經停止了搜查,但他們並沒有放鬆警戒,如果有人告發,他們遲早會找來,懇請張公幫我們出城。」
張紘點點頭,「你們放心,我絕不會袖手旁觀。」
他又問大喬,「如果我幫夫人出城,夫人準備去哪裏?」
大喬沉思片刻,事實上她除了長安,已經無處可去,只得無奈道:「我父親和妹妹皆在長安,我也想去長安暫避。」
旁邊鍾雪大喜,沒想一番波折後,大喬最終答應去長安了,她回去也可以向漢王殿下交代了,鍾雪連忙接口:「我們在長江對岸有大船接應,只要過了江,我們便可以乘船前往荊州。」
張紘嘆息道:「尚香公主在長安,也好,有她在,她一定會保護夫人安全。」
半個時辰後,張紘的寬大馬車再次出城了,二十幾名騎馬家丁護衛着他,家丁們清一色的黑衣勁裝,腰佩長刀,後背盾牌弓箭,個個身材魁梧,動作矯健,鍾雪便扮作張紘的家丁,和四名家丁在前面開路,根本分辨不出,更重要是,除了大喬被抓的侍女外,沒人見過她,緝捕告示上的畫像和她相差甚遠。
馬車裏坐着張紘和他的老妻李氏,大喬則換了一身衣服,裝扮成李氏的啞僕婦,也坐在馬車內,她現在更加心安,連張紘都認不出她,她還擔心什麼?
馬車向城北門疾馳而去,此時,王寧站在水門附近,士兵從縣內河道中抓了不少船隻,住在這些船隻上的人大多是以船為家的船夫,很多人帶着妻女,凡是有女人的船隻一概被抓捕,集中水門附近盤查。
每個女人無論老少,都要洗臉洗手,身材高大的男子則要被搜身,女人們害怕得渾身發抖,她們的丈夫或者父親站在旁邊敢怒不敢言,好在王寧在岸上監視,士兵們不敢過分,沒有趁機占女人便宜,只洗臉不搜身,搜查完一船,便放走一船,矛盾沒有激化。
這時,一輛馬車沿着大道疾速向北門駛來,王寧認出了車上的旗幟,是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