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政是個相當奇怪的老頭。
不對,應該說,他是這個圈子中很奇怪的老頭。
若是平庸一些,年歲大了,有着自己的堅持和固執,恐怕很多人都會理解,但對秦政這種層次的人來說,國內的三大家族,每分每秒都有可能產生一系列的風波跌宕,這種時候,在高深的智慧心機都要為隨機應變這個詞彙來服務。
但秦政不一樣,非常不一樣,一直不一樣。
他在做某一件事情的時候,就算天塌下來外人都不能打擾他。
就是因為這樣一個怪癖,他執掌秦家這麼多年來,秦家莫名其妙的損失了數次原本可以及時挽回的重大損失,每一次,都象徵着大把大把的人民幣美元打了水漂,可這個讓秦家損失的多為秦家拿到的更多的老人卻一直沒有改變這個近似怪癖的堅持。
每逢大事有靜氣。
他曾經告訴過自己始終視為接班人的孫子,這樣最容易消耗掉人內心的急躁和突然聽到壞消息時的不冷靜。
或許當秦氏企業遭受巨額損失相關負責人火急火燎的來到老宅匯報的時候,秦老爺子可能在燒一壺水,燒啊燒,等他燒開水的時候,原本可以立即挽救的措施已經完了。
也可能是秦家某一批重要軍火被劫的時候,老爺子正在優哉游哉的餵鳥或者聽戲,往往一段京劇聽完,劫持軍火的人早就跑的影子都沒了。
但這些都不重要,都是小錢。
秦家最不差的就是錢和軍火兩樣東西了,能讓自己的頭腦時刻都出於冷靜甚至平和的狀態,才是一個最高層領導人應該具備的素質,些許小事算不了什麼。
所以當秦天驕出奇的自己一個人來到秦家老宅的時候,看到爺爺正在練字,即便是再多的話想說,他也只能耐着姓子等着。
在他身邊不遠處,一個容貌清逸的男人臉色淡然的坐在輪椅上面,看到兒子過來,淡淡點了點頭。
一間書房。
三代人。
秦政,在輪椅上荒廢了二十多年比父親還要少露面的秦家大智囊秦少陽,以及秦少陽的兒子秦天驕。
「打算跟你軒轅爺爺走了?」
秦政花了半個小時的時間,終於完成了自己一天一副的墨寶,上面只有四個大字:心如止水。沒有落款,沒有題詞,大量留白,他放下筆,看了看不驕不躁站在一旁安靜等待的秦天驕,點點頭,淡淡問了一句。
「是。」
秦天驕輕聲道,身體崩的筆直,秦家相對於其他勢力,很少有溫情一面的流露,父與子,爺與孫,看起來關係並不算融洽,可關鍵時刻,秦家的凝聚力卻往往是最強大的一家,尤其是在秦政影響下的兩代人,更是如此,他們的感情表達方式,也讓太多的人都表示不理解。
「少陽,你有什麼意見?」
秦政沉吟了一聲,轉頭看了看本來可以接替自己掌控秦家的兒子,微微一嘆,他的傷,一切都源於當年一人橫掃京城的王家少主連續四劍的天下無敵,乾脆霸道,那一戰,直接將秦家少主秦少陽廢在了輪椅上面,一直到現在都不能站起來,這對秦政來說始終是個遺憾。
「我沒有意見,天驕既然願意去體驗一下那種生活,那去試試也不是壞事,那種環境,最能磨練一個人的心智,我沒有別的要求,唯一一點,就是注意安全,不要急於提升武力。」
坐在輪椅上的秦家大智囊臉色淡然,看了兒子一眼,隨即又沉默下來。
「去看看也好。」
秦政沉默了一會,也點點頭:「軒轅的能力,我是最信得過的,有他照應你下,應該不會出現什麼意外。」
「京城最近的局勢怎麼樣?」
秦天驕猶豫了下,終於忍不住開口問道。
秦少陽微微皺起眉頭,看了父親一眼,示意這個兩人討論了一夜的話題讓秦政來說。
「亂,太亂。看不清水底,暫時先不要下水,我們既然踩在了泥潭上面,也別急着彎腰去摸魚,而是看看對方在彎腰的時候,我們是不是有機會踹他們的屁股,最好將對方徹底踩死。王家那個小混蛋不簡單,一系列的佈局都不甚高明,可最讓人感慨的是他的每一次動作都跟高層配合默契,高層不知道暗中為他解決了多少麻煩,有他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