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剛被抓壯丁進了**部隊的二黑才17歲。瘦弱的小身板還不能撐起身上的那套軍裝,發給他的鋼盔也不合適,二黑得用一隻手扶着鋼盔站崗,不然那鋼盔就會從腦袋上滑落下來,會砸着腳的。二黑所在的部隊是一支渝城外圍的守備部隊,屬於一支暫編師,說是師,其實也就是不過3000來人,除了一部分收攏來的潰軍老兵,其他的都是像二黑一樣剛剛抓來的壯丁。
二黑他們的駐地是一處廟宇,一個月前一夥被潰兵裹挾的流民襲擊了廟宇,不光是搶了糧食殺光了廟裏的和尚,還用小刀把佛像身上的金漆都颳了去,廟宇里值錢些的物件都不見了蹤影,這處荒廢的廟宇也就成了二黑他們暫編師的駐地。被抓了壯丁的都是家中過不下去的人家,既然進部隊能吃飽飯,還能住上大房子,一來二去的二黑他們這些被抓來的壯丁們倒是也安生了不少。
「停車,你們是那部分的?」二黑一手扶着自己的鋼盔一手拎着步槍,朝着停在路障外面的吉普車走去。被他截停的是兩輛掛着青天白曰旗的吉普車,只是那吉普車兩側寫着的字,二黑卻不認識。
「少廢話,去叫你們團長出來,就說軍政部來人了」第一輛吉普車裏跳出一個身着筆挺毛料**軍裝的軍官,那軍官衣領上的軍銜二黑不認識,可他認識軍官腰間別着的手槍,那是支馬牌擼子,二黑他們團長就有一支那樣的手槍。前幾天剛替團長擦過槍的二黑知道,這樣的手槍只有大官才有資格佩戴。
二話不說的二黑悶頭跑了回去,不大會的功夫,上氣不接下氣的團長張達初一身酒氣的跑了過來。「我們是軍政部來你們團選拔士兵的,這是軍政部的手令」早就等的不耐煩的軍官直接把軍政部的手令扔給了張達初,至於張達初能不能看得懂,那可就不是他的事情了。
「挑兵?挑什麼兵?」張達初的酒勁還為散去,一頭霧水的接過那份軍政部的手令,手令上沒有其他的話,只是說軍政部要從渝城周邊的衛戍部隊裏抽調一部分老兵組建軍政部直屬隊,至於抽調的數量和標準,手令中卻沒有寫。張達初看了半天就只記住了一條,這次軍政部抽調的士兵必須是三年以上打過仗見過血的老兵。
「龜兒子的」張達初不禁小聲的罵了一句,那些從北面潰散下來的老兵本就不多,他400多人的團里才不過有50來號老兵,這要是全都被抽走了,那他的這個團可不就只剩下一群抓來的壯丁了嗎?「長官,我這個團里也就只30幾個老兵,您看是不是就不選了,您要是把他們都弄走了,我這個團可就散架了」張達初滿臉堆笑的掏出香煙,和軍政部來的那個上校套着關係。
「張團長,你的團里有老兵54人,多數都是打過仗見過血的老兵,這些都是在我們軍政部備了底子的,你還是叫他們都出來集合吧,興許也選不上呢,我們這次要的可都是最好的」接過了香煙的軍政部上校還是沒有鬆口,只是一個勁的給張達初使眼色,暗示這個榆木腦袋,坐在吉普車上的那幾個傢伙才是正主,自己只不過是個帶路的閒人。
張達初到底是個七竅玲瓏的傢伙,從那上校的眼神中看出了所要傳遞的意思,但是一直坐在吉普車裏的那幾個傢伙卻一直沒有下車,張達初根本就找不到上前搭訕的機會。為了自己手下好不容易弄來的那些老兵,張達初只好tian着臉湊了過去,「幾位老弟,抽煙抽煙」等張達初走的近了才發現,原來那吉普車裏還坐着兩個大鼻子外國人,雖說他們都穿的是**的軍裝,可是身上帶着的傲氣卻不是一般尉官所能有的,十足十的就是一副上官的摸樣與派頭。
「張團長,咱們還是先辦正事要緊」領頭的一個上尉軍官推開了張達初遞過去的香煙,「這可是委員長親自下的命令,咱們可不好搪塞呀」帶着一臉笑意的上尉軍官下了吉普車,言語中並沒有因為自己的軍銜比張達初低,就趨炎附會,卻口口聲聲是聽從委員長的命令行事,讓張達初不禁傻了眼。
話都挑明了,事情就好辦了,張達初手裏拿着的雖說是軍政部的手令,可那也是蔣委員長親自下的命令,他只是一個暫編師的不入流團長,自然是不敢和軍政部的人對着幹。再三思量之後,張達初一咬牙還是把自己那些好容易弄來的老兵們都叫了出來,只是在心裏期盼着,這些軍政部來的傢伙心別太黑了,怎麼得也給自己留下幾個老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