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未央精緻的眉目因她這句問話微妙的動了動。
他仔細打量她的表情,慢慢的,楚未央眼中浮起絲絲愉悅的笑意,那笑意仿佛一隻抓住了耗子的貓咪露出心滿意足的享受表情。
深秋微雨,本就生的極好的白衣男子,一笑之間,山明水媚,不論是跟過來的世家公子,還是遠遠走來的馮琳等人,一個個禁不住目眩神迷。
君長寧不耐煩的皺起眉毛,若非為了得知師尊最近的消息,她一點都不想跟這個男人打交道,戀童癖什麼的,簡直十惡不赦!
她的表情是如此直白,楚未央心下滑過一絲惱怒,比起看她變臉的樂趣,被她這么半點都不欲掩飾的討厭顯然讓他更在意。
一時間他也沒了賣關子的心思,淡淡道:「我一個月前來到凡世,你想知道什麼?」
君長寧對他忽冷忽熱的態度毫不在意,她略顯急切的問道:「問禪峰上,我師父,你知道什麼嗎?修真界到底怎麼了?」
雨絲飄灑落她的肩膀,被水汽浸潤的長髮越發顯得烏黑,襯得那白皙的肌膚毫無血色,黑與白交織成色彩濃艷綺麗的畫面,一向自負姿容出眾的楚未央面對眼前的少女也不由神色恍惚起來,他心煩意亂的思緒沉了沉,眉心擰了個褶子。
遠處馮琳和蘇茗說笑着加快了步伐走過來,諸葛青抱着劍百無聊賴的四下打量,搞不明白這個地方有什麼好看的。
倒是跟着楚未央出來的公子們,敏銳的察覺到兩人之間氣氛不對勁,有些猶豫着不知是否該上前來,乾脆在雨幕中吟起詩詞來。
楚未央的沉默讓君長寧心一沉,臉色微變,急切道:「你快說呀!出什麼事了?」
「一年前,魔族盡滅,修真界聯盟軍二十五萬修士與禪熙真人在禁忌海交手,戰況非常激烈,我等四大修真家族嫡系均被送出修真界,其他不知。」楚未央想到自己因實力不濟被遣送離混亂地帶,俊美的臉上微微閃過一絲不自在。
君長寧懵了懵,艱難的消化完楚未央的話,鳳眸驟然陰沉,她強壓着憤怒質問:「你們究竟對我師父做了什麼?」
不是「發生了什麼事?」,也不是「其中是不是發生了什麼誤會?」,而是立場鮮明到一目了然的指責!
楚未央簡直被氣笑了:「君長寧,什麼叫我們對你師父做了什麼?你師父禪熙真人,將魔族魂魄植入妖獸體內,製造出一大批不死怪物,犯了修真界禁忌,人人得而誅之,你憑什麼指責我們?」更何況,他都被送到凡世來了,還不能說明什麼嗎!
一想起一個月前族中長輩們匆匆忙忙將他們從秘境送走時,臉上的欣慰和訣別之意,楚未央的心中就忍不住泛起涼意。
他從沒見過傳說中的禪熙真人,但這一點都不能阻擋他想像那個男人的可怕,修真之輩慕強者,哪怕生死之敵,這種以一己之力對抗整個修真界的能耐也足以贏得所有人的敬重!
「修真界聯盟二十五萬修士?我師父若是不做預防,豈不是任人宰割!媽的!你們這些以多欺少的無恥之輩!」君長寧又是着急又是憤怒,忍不住遷怒,爆粗口罵人。
楚未央愣了一下才確定自己剛剛聽到了什麼,他嘴角抽抽,一臉三觀盡碎的盯着眼前的少女,簡直難以置信這是一個女孩子說的話!
他臉色鐵青,怒瞪着君長寧,從沒見過出口成髒的女人,楚未央氣得眼前發黑:「君長寧!你簡直是非不分!你還是不是女孩子!就沒見過你這樣的!」哪怕到這地步,楚未央的教養也讓他說不出太過分的話。
「修真聯盟軍為什麼針對我師父?」君長寧捏碎了木製傘柄,對他不痛不癢的喝叱充耳不聞,焦急的扔掉了雨傘,眼見馮琳過來,緊緊地抓住她的手,三言兩語重複了之前的對話,她一眨不眨的盯着楚未央。
楚未央苦笑,朝馮琳點了點頭權作招呼,攤了攤手:「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蘇茗忍不住提高了聲音,看架勢就差掐住他的脖子左右搖晃了。
「我真的不知道。」楚未央淡淡掃了眼蘇茗,嘆了口氣:「滅魔之戰規定,參戰者必須有金丹以上修為,我尚未結丹,根本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就是前來凡世也很匆忙,根本來不及打聽。」
馮琳面色凝重,感覺君長寧抓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