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讀不出來。不是占卜的問題,實際上是自己的心亂了。自己在恐懼,恐懼對方沒有翻出的那些底牌,恐懼之前那次十死無生的占卜結果。
或者,是一個步入暮年的老人在面對擁有無限可能的青春時產生的……自傷自憐吧。
「已經要進入寒冬了嗎。」紅髮的鍊氣士站在高空自言自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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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阪神工業地帶的相關金屬資源果然非常豐富。」蘇荊用兩根手指捏着一塊牛肉,像逗小狗一樣逗機械術士,後者用兩前手扒住蘇荊的胳膊,一口啃住他的手指,留下了深深的牙印。
時間已經是深秋,位面旅者小隊的成員們把閒暇時間用來打怪、旅遊,順帶做一些細枝末節的調整工作。蘇荊和蓋琪這兩位科技流的技術人員在有了時間發展技術基礎後,展現出了其餘人無法企及的巨大影響力。馮諾依曼機械蜘蛛們正在以理論上的幾何指數快速增長數量,在拿下東京並回復基本的社會運轉後,一輛輛貨車、火車和飛機裝滿了機械蜘蛛,向着全國各地運輸出去,首要目標就是日本的各個工業重鎮。
短短數日內,蜘蛛網絡已經以交通網絡為節點,覆蓋滿了全日本。
擁有蜘蛛網絡這件利器,在原行政機構完全崩潰的情況下,接手這個荒亂的國家並不是一件非常困難的工作。被蜘蛛們(現在使用的主要型號已經改成了可以用家用插座充電的「電蜘蛛」)控制的人類被抑制了大部分的負面情感,一切對集體工作無意義的情緒都被清除,只留下了烙印在大腦皮層上關聯於行為正反饋的激素分泌,每個人都為了整體的利益而瘋狂工作,將生理欲求壓抑到最低。
所有不必要的金屬製品都成為了新蜘蛛的材料,工廠大門敞開,工人們把鋼材、金屬搬出倉庫,連同所有的車床銑床一起餵睛蜘蛛大軍的肚子裏。每一條道路上都有着銀色的蜘蛛大行軍,在山野中,熊被趕出自己的洞,參天古樹因為地基被挖松而倒塌,山體小規模或大規模地崩塌——這些情況依然在不斷發生。
數以十億計的蜘蛛軍團在極短的時間裏就爬滿了日本列島,伴隨着一架架飛機的起飛,這些安靜的小東西很快揮舞着八肢爬上了各個國家的陸地,將快速蔓延的蜘蛛網絡擴散到全球。
而一切的始作俑者們,此刻正坐在富士箱根伊豆國立公園的一片樹林間野餐。
「綜上所述,中央構造線和靜岡構造線是橫貫日本的兩條斷層。日本列島處於四大大陸塊之間的斷層界線上,所以地質情況非常惡劣——地震海嘯頻發,從這一點上我倒覺得他們本土的神道教文化如此興盛,乃至有八百萬眾神這麼誇張的原始精靈體系,是非常容易理解的。因為從古代開始住在這樣一個充滿天災的地方,產生程度非常深的神靈崇拜是理所當然的。說起來,《金枝》中提到的原始宗教……」
「……等等。稍微暫停一下。」路夢瑤舉起手打斷了蘇荊的胡侃,「一分鐘前,話題是海倫凱勒是否因為三個主要感官的缺失而在觸覺上有着常人難以企及的敏感度,以及她的性快感是否可能比常人更為激烈。我吃飯糰的時候走神了一下,這六十秒內,話題是怎麼從中樞神經系統的自補償跳躍到日本的地質與宗教文化上的?」
蘇荊放下手裏的筷子,沉思道:「讓我回想一下談話的脈絡……」
離餐會幾十米的山林中,一身白衣的山村貞子踩着鬆軟的落葉,蘇蘿正拿着一隻望遠鏡觀看遠處巍峨的富士山。
「……你在看什麼?」斟酌了幾個開頭後,山村貞子還是決定用這句話作為開頭,「我還以為你會很高興地加入聚餐呢。」
蘇蘿沒有放下手中的望遠鏡,淺淺笑了一下道:「我和哥哥一樣,有的時候喜歡自己一個人靜一靜——我不是趕你走的意思,我很高興有你陪我說話。」
山村貞子於是一言不發地陪着她看富士山。
「它噴發過嗎?」過了一會兒蘇蘿問。
山村貞子略微回憶了一下,道:「上一次……應該是十八世紀時候的事了。不過大家都覺得,富士山遲早會再次生氣的。不如說,正因為它是一座休眠中的火山,才有這樣威嚴的魅力吧。」
「我突然覺得,我們在這些世界中就像是一群……革新者。」蘇蘿嘆息道,「我們毀滅以往的一切,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