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人,正是失蹤已久的埃米爾。比起他在索納利城時,埃米爾的狀況更糟糕了。
他雖然衣衫整齊,全身看不到明顯的外傷,但頭髮凌亂,兩頰深陷,眼眶周圍帶着一圈不自然的紅色,目光渙散黯淡。整個人顯露出一種精神長時間處於疲憊和緊張狀態的恍惚。
顯然,死靈法師雖然沒有進行肉體折磨,但對他精神上的虐待卻一點也沒有停過。
坐在他對面的人,則是德內克。
德內克保持着人類時的外表,衣冠楚楚,閒適寫意的坐在這間簡陋屋子的簡陋桌子旁的簡陋椅子裏,在他面前的甚至還擺着一瓶葡萄酒,精美的酒杯放在積着厚厚灰塵的桌面上,但他的氣度卻像是坐在裝飾華美的別墅館設里。
這樣精神狀態完全不同的兩個人,面對面的坐在這樣的一間屋裏,即便是陽光明媚的下午,屋中仍帶着一絲詭異的氣息。
「這是迪拿爾王國出產的葡萄酒,我讓人專門從你們商會購買的。即使過了這麼多年,我仍然懷念着它。」
拿起酒瓶緩緩為兩個杯中斟上酒,德內克將一個杯子推到埃米爾面前:「你離開摩季那大陸應該已經很久了。來,喝吧。」
在他說話期間,埃米爾一直神情恍惚的發着呆,直到這時才像驚醒過來般看着自己面前的酒杯,杯中淡紅色的酒液映着窗外射入的陽光,散發出一種美妙的色彩。
「你…究竟想要做什麼?」半晌,埃米爾問道。
「不為什麼。」德內克聳聳肩,徑自端起酒杯淺嘗一口:「我只不過想見見老朋友罷了。可惜的是,他一直都躲着我,所以我只能藉助你了。」
「你…是想用我引出領主大人,報20年前的仇吧…」埃米爾艱難的道。這麼顯然易見的事,他卻像是用盡力氣思索過後才說出來,可見現在他的思考能力已經非常遲鈍。
「你說得沒錯。」德內克舉起酒杯,將酒液在陽光下晃了晃,然後滿意的又喝了一口。
「非常好的酒,有家鄉的味道。」
抬起頭看着他,埃米爾譏諷的道:「你還能嘗出味道嗎?」
眾所周知,死靈法師是沒有味覺,嗅覺以及痛覺等正常人的身體感覺的。
德內克的動作一下停了下來,就那麼僵硬了幾秒鐘,隨後他又若無其事的晃動着酒杯:「記憶里的味道,是永遠不會改變的。」
說着,他饒有興趣的看着神情飄忽的埃米爾,就像在研究什麼有趣的事物:「現在還能出言諷刺,你的精神力果然沒讓我失望。」
不明白德內克所指何意,埃米爾疲憊的閉上眼睛,以獲得片刻的休息。這時,窗外傳來一聲鷹的鳴叫,悠遠而嘹亮,擊破了屋中的沉悶氣氛。
用指節輕輕敲着桌面,德內克忽的道:「知道嗎,最讓我感興趣的是,你所崇敬的領主大人,為了你這個屬下,究竟願意做到什麼地步。」
「到目前為止,他很讓人佩服,因為為了救你,他已經向這裏來了。」
聽到這裏,埃米爾睜開眼睛,厭惡的看了德內克一眼:「我勸你趁早死了這條心,你是殺不了領主大人的。」
「是麼?」德內克聳聳肩:「也許你不相信,我現在還真的不想殺他,因為我有了更重要的目標。」
埃米爾又一次閉上了眼睛,顯然不願再搭腔。
將他的一切神態動作都看在眼裏,德內克知道時機已至,埃米爾現在的精神幾乎到了崩潰的邊緣。老實說,經過這麼長時間有目的的折磨,他仍能保持清醒和邏輯思考,光這一點已讓德內克大感滿意。
剛剛使魔的叫聲表明,索爾已經到了村外。那麼,該是準備收穫果實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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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德內克放在桌下的右手食中兩指併攏,隨着他嘴裏飄過一陣低微的念咒聲,他的指尖發出淡淡的綠光,隨後在桌下畫了一個小小的魔法陣。。
由於埃米爾此刻正在精神恍惚的狀態,完全沒有留意到德內克的舉動。
桌下,魔法陣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