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實說,杜林對鎮上的軍隊沒有任何好感。那些人雖然名義上是來抵擋「叛軍」的,但明眼人都知道,佔據着奧拉特城的那個人,才是真正的反叛者。
聽說每天都有不堪忍受的老百姓偷偷越過曠野,去投奔那邊的索菲亞公主,杜林自己也動過這樣的念頭,可最終還是因為捨不得家人而作罷。
算了,自己這種無足輕重的小角色,不甘心又能怎麼樣呢?忍忍吧,忍到戰爭結束就一切都好了。至於哪邊會贏,又有什麼區別呢?
這麼想着,杜林抬頭看了看天色,離交接還有一段時間,現在他只想着趕快熬過這一晚,然後回去好好睡一覺。
就在這時,借着哨塔上火把微弱的光芒,杜林眼角似乎瞥到一個影子從下方的路上一竄而過。他不由輕輕咦了一聲,俯下身想看個究竟。
不過夜色依舊,除了夜間蟲鳴的唧唧聲,四周安靜得嚇人。由於塔爾斯城被敵軍佔領,這條路已經很久沒有商旅通行了,這麼晚更不可能有人經過。
也許是什麼動物吧?杜林這麼想着。一陣困意襲來,他更不願意去弄清楚了,反正不可能是敵人…他嘀咕了一聲,打算偷懶打個盹。
哪知就在這時,脖子上突然傳來一陣異常的冰涼感。
儘管以前從未有過這樣的經歷,但本能卻立刻讓杜林明白到,那是致命的威脅。於是就像被毒蛇纏上的青蛙般,他僵在了原地。
「別出聲,否則我割斷你的脖子。」隨後,從他身後火光照不到的陰影里,一個白色的影子幽靈般靜靜冒出。
雖然看不到身後的人,但杜林眼珠下移,已看清了自己脖子上的東西。那赫然是一把寒光閃閃,帶着弧度的刀刃。
一瞬間,他想起了那個流傳在加斯帕德軍中的可怕傳說。
異大陸來的獸人,白色的死神,以及那兩把彎刀…據說凡是碰上她的人,從來都沒有活口。
冷汗立刻浸透了杜林的背脊。
「現在告訴我,鎮裏有多少士兵?」身後的人發問道。
杜林大氣也不敢喘一口。
「鎮裏有多少士兵?」那人又問道。
杜林還是不敢說話。
「喵呀,難道是啞巴?」那聲音自言自語的道。
隨後,杜林就看到一個白色的人影緩緩從自己身後移出。果然是傳說中白色的死神,杜林霎時一陣絕望。
自己為什麼這麼倒霉?
看着眼前這個全身僵硬,滿頭大汗,緊緊閉着嘴似乎生怕從口裏漏出什麼東西來的男子,芭絲特伸手拍了拍他的臉頰:「喂,我問你話呢。」
咕…杜林從喉頭髮出恐懼的"shen yin",嘴巴卻閉得更緊了。他驚恐的盯着貓女,死命的搖頭。
「喵呀,快說,不然我幹掉你。」芭絲特不耐煩了。她手中彎刀一緊,立刻在杜林脖子上割出一道血痕。
「嗚…是你說,我出聲就要殺了我…」杜林幾乎快哭出來了。
「……」貓女無奈的揉了揉腦袋:「喔,那我准你說話了。」
「鎮上的駐軍有2000人。」杜林這才答道。
「他們在哪裏?」芭絲特又問。
「在、在鎮子北面的軍營里睡覺。」
「其他的哨兵呢?」
「沒有,守夜的就我一個人。」
……
在陸續問清楚坎通鎮的情報後,芭絲特滿意的點點頭:「謝謝你了。」
「你不會殺我滅口吧?」杜林小心翼翼的道。
「喵呀,當然不會。」芭絲特沖他露出個燦爛的笑容。
呼…杜林這才鬆了口氣,哪知緊跟着腦後一陣劇痛,他眼前一黑,隨即便人事不知了。
收回敲在杜林後腦勺的刀柄,芭絲特咕噥了一句:「真是個麻煩的傢伙,耽擱人家這麼多時間。」
跟着,她聳身向哨塔外一躍,已消失在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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