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卻烏藤,便尋茅屋,誰知剩水殘山。鑿池種樹,梅竹任縈環。芳草閒花覆地,姻霞里、蘚徑柴關。無人到,春風秋月,松菊伴幽潺。」
「錚哥哥,這位張天師的辭和詩確實都很有韻味兒。」由家裏駛向得石水榭的陸錚,吉祥坐在副駕駛上,手裏捧着本發黃的書卷。離開上清鎮時,張攖寧特意送給吉祥的一本古書,名為《峴泉集》,張宇初的遺世著作,是一本明中葉熠熠生輝的道學著作,由道教義理和敘懷詩文合編而成,也被收錄進《道藏》中。
但這本與其他刊印的不同,是張宇初的手稿真跡,十分珍貴。
陸錚一邊開車,一邊笑道:「的確韻味兒不同,勝在道家那種特有的恬淡超脫,跟那些多是官場的詩人詞人風格很不一樣。」
「簞瓢隨分過,無榮無辱,樵路漁灣。與林猿谷烏,暮樂朝歡。掃盡情塵業垢,披衣坐、真息養還丹。優遊處,孤琴只鶴,霜露不凋顏。」
這手滿庭芳,後半段有點兒敘懷的意思,隱約有種忘卻紅塵,大徹大悟的感覺。說不定這首詞就是小白仙離去後,張宇初獨自隱居的那段時間所做。
「掃盡情塵業垢,披衣坐、真息養還丹。」
吉祥沉吟着重複着,表情有些唏噓道:「看來這位張天師最後終於斬斷情絲,只是不知道他羽化後有沒有機會再遇到小白仙。」
「遇到有如何?」陸錚笑問道:「難不成還要做一對神仙眷侶?」
「是呀。」吉祥俏皮的眨眨眼睛道:「有情人終成眷屬嘛。」
陸錚嘿嘿一笑道:「應該是有情人終成家屬。到了,咦?今天人怎麼這麼少,停車場裏都沒停滿?」
印象中熱鬧非凡,或者說擁堵非凡的得石水榭,今天顯得十分冷清,停車場裏零零落落的停了幾輛車,就連保安都在門口支着桌椅哈欠連天的打鬥地主。
陸錚推門下車,徑直走到保安面前。正捏着王炸的濤子,看見陸錚,渾身一個激靈,連忙站起來,敬禮道:「董事長好。」
「發生了什麼事兒?不是開業了嗎?人怎麼這麼少?」陸錚蹙着眉頭問道。
濤子連忙應聲道:「報告董事長,最近咱們得石水榭重新裝潢,二期工程奠基。所以暫時歇業半個月。」
「重新裝潢?」
這才開業半年,根本用不着重新裝潢。
「是的,董事長。」濤子指了指得石水榭方向,道:「您不知道,前幾天咱們家的那口井半夜突然崩了,地震一樣,不少部門都受了影響。」
那口井相當於聯結周圍地下水源的泉眼,怎麼可能會崩了?陸錚心中一沉,神色有些凝重,擺手道:「我知道了。」
回到車上,陸錚簡單的解釋了一下,吉祥也奇怪道:「不太可能呀。當初建水榭的時候,安靜還特意讓人加固過呢。」
「看來只能問緋鯉了。」
這件事肯定不是表面上那麼簡單,把車直接開到得石水榭。剛剛停穩,就看見唐緋鯉急急忙忙的從保安室里迎了出來。
她仍舊是一身職業裝打扮,身材婀娜,氣質幹練。但是眉宇之間,卻帶着淡淡的愁容,仿佛有什麼心事一般,見到陸錚回來,眉毛才稍稍的舒展了一點兒。
「我知道你有很多事情要問。走,咱們還是去房間裏說吧。」
來到水靈宮闕頂層,陸錚專屬的房間,唐緋鯉才笑了笑,道:「事情不大,處理的差不多了。要不,你先喝口茶,聽我慢慢說?」
「你還是先說吧。」
陸錚一屁股在沙發上坐下,他和唐緋鯉有些日子沒見了,但彼此之間仍舊十分熟悉。長安一戰,她雖然沒有出面,但少不了她的功勞。
「先說什麼?」唐緋鯉頗為嫵媚的掃了眼陸錚,又敲了敲吉祥,嘻嘻一笑道:「說我很想你,我怕小狐狸會吃醋。」
吉祥俏臉微微一紅,笑道:「沒關係,我們是好姐妹嘛,我不會吃醋的。」
陸錚一陣無語,唐緋鯉施施然的在陸錚的旁邊坐下,手裏捻了顆葡萄放進嘴裏,才拍拍手道:「現在說第二件事兒。我就要當王后了。」
「啊?」吉祥的舌頭差點兒沒吞下去。
陸錚也是一臉愕然。
見他們兩個都變作痴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