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晨歌雖然才恢復涅槃第二境的修為,可憐到將太古龍卵寄為身骸,眼下也只能以孱弱的元胎體示眾,但僅尺許高矮的他坐在石案之後,氣勢卻絲毫不弱,眼神似寒電一般盯住陳尋的眼睛,張口說道:
「沒想到你真是明白人,那你我之間也無需那麼多的廢話,你助我恢復修為,收編姜氏殘族,他日必有厚報給你。」
陳尋忍不住想仰天大笑,雖然他與混沌老祖他們商議秘事時,會額外施下一兩層禁制,但姜晨歌瞞過眾人的視線,在道宮之旁潛伏了十數年,實在不知道有多少秘密都被他看在眼底。
「姜仙君,你以為你此時還是那個高高在上、視澶州千萬玄修如螻蟻的姜氏老祖?」陳尋身子斜靠到石案了,嘴角浮出一笑,說道,「姜仙君何苦不去尋徐崢交易,要將這天大的便宜白白送給我?」
方嘯寒、常曦都面露譏笑;化身雷鈞老祖的混沌魔、青牛兕師不動聲色。
混沌老祖陳徹輕嘆一口氣,搖頭苦笑道:「我與姜道友有十萬年未謀面,但姜道友裝腔作勢的脾氣卻沒有更改……」
山頂道宮過去十數年,這也意味着伏龍舟、星雲舟在茫茫星域中飛行了一年多時間,距離天爐秘境已經很近了,陳尋也沒有時間跟姜晨歌繞彎子,直接說道:
「太古魔神一旦復活,血海魔劫勢必席捲七域,諸域仙宗玄修或能逃入茫茫星域之中,但億萬凡民沒有幾人能脫身。而姜仙君既然已經知道這個秘密,我就絕沒有讓姜仙君從中脫身的可能。我這艘賊船,姜仙君今日就是不想上,也得要上了!」
「你能有今日成就,我姜氏可侍你不薄……」姜晨歌臉色陰沉的說道。
「五十年後若不能阻止太元遺玉落入魔族之手,徐崢、常暨將護送羿族殘裔逃離天鈞,到時候必然也會有一部分姜氏族人隨同他們一起離開天鈞,姜仙君不用擔心姜氏會斷了血脈,我也算是還了姜氏的恩情,但姜仙君你則要留下來,與我們一起與天鈞共存亡,」陳尋淡淡的說道,「而倘若我等能抵禦住血海魔劫,永明帝朝、澹州帝朝都是姜氏一脈,姜仙君你都根本不需要擔心姜氏復興之事,又何苦在此時就想着脫身?」
姜晨歌沒想到他都沒有露出什麼聲色,心思竟然都被陳尋猜中,臉色也變得極其難看,沉聲說道:
「即便你們此次能借諸宗聯軍阻止太元遺寶落入魔族之手,阻止太古魔神復活,又能如何?」
陳尋嘿嘿一笑,心知姜晨歌這些年潛伏蓮山,還真是看透他們不少秘密。
姜晨歌也知道在陳尋跟前玩不出什麼心眼,說話也不再遮遮攔攔,說道:
「……黑衫軍不出手則罷,一旦出手,北辰仙君、赤霞仙君必然能知道北斗仙君在雲洲轉世以及皇曦宗的叛逆都被你收至麾下;而羿族大帝又隨時都有可能遣大軍抵臨天鈞討叛誅逆。就算你們三五人在這蓮山秘府里都修入梵天境,在太元地底仙府得三五件絕品道器或仙階殘寶,但連熊氏都未必能壓制,在北辰宗與古神羿族之前,又如何去螳臂擋車?」
「今日這賊船,姜仙君不想上也得上,囉嗦這些又有何益?」陳尋哂然一笑,問道。
「澶州破陷,我就剩這縷殘魂存世,也不知道要歷經多少劫難,才能重入梵天,今世或許都沒有百一的機會,而此時也必然不被你們看在眼底——你們此時迫切所圖謀的,不過是我姜氏殘族,」姜晨歌冷冷一笑,說道,「而我今日就是不應你們,難道你們以為將我綁出去或者控制我的神魂,就能令雲涯他們屈服嗎?」
「姜仙君也知道我不會做出有逆天道的事情來,但為保誅魔除劫之事能順利進行下去,將姜仙君你的元胎永世封印起來,將這隻五雷遁空瓶收過來,交到合適的人手裏重新祭煉,對我來說,也是無奈又且必要的措施了……」
陳尋哈哈一笑,伸手往前一抓,就將五雷遁空瓶從姜晨歌的手裏奪了過來。
姜晨歌才恢復涅槃第二境修為,肉身都無,自然是毫無反抗之力。
陳尋將姜晨歌的神識感應隔絕掉,就見五雷遁空瓶倏然就長到尺許高矮,而五雷遁空瓶在他手裏,頓時就億鈞之力傾壓過來,像是一座巨峰差點將他的右臂壓斷掉。
一聲龍吟奔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