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谷陽真人門下,紀烈有禮了。」
紀烈沖夏相宜微微頷首,以示回禮,湛然神目看了常曦一眼,笑問道,
「這位是常曦姑娘?」
「常曦見過紀宗主。」常曦行了一禮,烏溜溜的大眼珠子卻在陳尋、李余兩人身上打轉,不知道他們有沒有將她冒充千劍宗百里靜容進元武城的事情說出來。
谷問天看了常曦、夏相宜一眼,沒想過問常曦禁足私出梅谷之事,說道:「夏相宜、常曦,還請你們送紀宗主的兩位門人到迎客院……」
「李余是我師兄,陳尋是紀某人的道友。」紀烈解釋說道,避免神宵宗因李余、陳尋修為低微,而看輕了他們。
谷問天眼睛掃了李余、陳尋一眼,卻沒有為剛才誤會致歉的意思,輩份只在宗門內有效,出宗門只看修為境界;甚至在神宵宗諸峰之間,諸弟子尊卑相處,也只看修為境界。
神宵宗能讓元丹真人級的人物親自到山門來迎接紀烈,已經對千劍宗表示足夠的敬意。
陳尋自然不會奢望元丹真人級的人物,對他這個無足輕重的角色高看多少,他笑着跟常曦打招呼:「大當家,咱們又見面了啊。」
陳尋也是到最後才知道常曦的真姓實名,知道她是神宵宗赤陽峰的真傳弟子,而常曦到最後都不知道他、李余,竟然跟千劍宗有這麼深的牽連。
紀烈是堂堂的千劍宗宗主,竟然不惜自降身份,與陳尋以道友相稱,這實在是叫她心裏琢磨不透,烏溜溜的眼珠子在他身上打轉,恨不得將他拽到偏僻的小林子裏,嚴刑逼供他跟千劍宗到底是什麼關係。
夏相宜卻十分尷尬,當初還是他將這兩人當成沙盜,丟下來任元武侯府的人馬追殺。只是谷師叔要他們負責將這兩人送到迎客院暫時安置,他也只能硬着頭皮答應下來。
紀烈隨谷問天,化身兩道虹影,直接往紫宵峰馳去,夏相宜、常曦與陳尋、李余拾階往前方不遠的萬松谷走去。
接待山門訪客的院子,就在前方不遠外的萬松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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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認識千劍宗紀烈的,你怎麼又是紀烈的師兄?」常曦在路上就迫不及待的問起緣由來,「你們今日怎麼又回趕到神宵宗來?」
「李前輩本就是紀宗主的師兄,意外落難沙海,我不過是跑了兩趟腳報信送藥,承蒙紀宗主厚愛而已,」陳尋說道,「紀宗主那瓶給李前輩療傷的丹藥叫大當家搶去一半這事,我們都沒有跟紀宗主說,大當家你放心。」
有關血丹、魔煞之事,在與神宵宗的掌教說明之前,紀烈特地吩咐過他們,不宜將消息擴散開,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驚謊。
西北域諸宗到底要怎麼聯手處置此事,還需要神宵宗來拿主意。
常曦沒有在意,就被陳尋轉移了話題,不屑的說道:「我還說你們怎麼會有治癒脈傷的靈藥……」
夏相宜長眉微蹙,心想紀烈突然到訪,應該不會是什麼簡單之事,就算千劍宗與棲雲山、元武侯府這些年來恩怨糾纏,也輪不到請神宵宗去做調解。
再說了,千劍宗的衰落,神宵宗即使沒有暗中推波助瀾,也是樂見其成,紀烈總不能幼稚到因為這事,趕到神宵宗來請援。
眾人片刻之後,就走進萬松谷。
從山門過來,都是近十丈寬的鋪石大道,兩邊松林吹動有如濤聲起伏。
也不知道神宵宗護山大法有何秘法,陳尋與李余從山門踏步而行,就覺每行一步,靈氣即濃郁一分,到谷口時,濃郁的靈氣叫人有沁心瀝肺之感,山林里浮動的薄霧,都帶有幾分靈韻。
魚陽草等低級靈草,滿山遍谷都是,十數樽石刻立像高達十數丈,仿佛天神一般矗立在谷口,透漏無上威儀,人行其下,不禁暗嘆自身渺小。
從谷道下去,丹牆黑瓦鱗次櫛比,層層疊疊在松林深谷里延伸出去,一眼竟然都看不到盡頭,怕有數百進院落,說是迎客院,竟仿佛像一座深藏在松谷里的城池。
這還僅僅是神宵宗的迎客院,整個神宵宗的規模到底有多大,陳尋身在此山之中,則難窺其真面目。
而在迎客院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