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解就這麼手提着絕劍,緩緩走向三位天君戰鬥之處。他的儀態從容不迫,手上的絕劍溫潤如象牙,看不出半分殺氣。然而當他邁步的時候,絕劍每每輕輕晃動,都會將周圍的空間不斷撕裂,出現一條條黑色的裂紋。但這些黑色的裂紋又好像在害怕似的,明明在他的附近產生,卻都在產生之後就飛快地朝着遠離他的方向移動,仿佛是一群膽小的魚兒,躲避着危險的獵食者。
正在戰鬥的三位天君注意不到這一幕,但界靈卻看得清清楚楚,頓時露出了駭然之色。它乃是太上道祖時代法寶的器靈所化,雖然已經失去了力量,見識卻沒有受損,看到這樣的景象,立刻便想起了昔年曾經見過的一些景象。
這位道門後輩知非子如今不過是才剛剛踏入洞虛境界而已,自然不可能擁有令虛空退避的能力。那麼這些空間裂紋之所以紛紛退避,理由就只有一個——它們是被他手上的劍趕走的
要知道空間裂紋其實根本沒有神智,不存在什麼「逃跑」的概念。它們就等於是水,會很自然地從「高處」流向「低處」。而那把劍周圍,便是「高處」……
「此劍非同小可」他暗暗嘀咕,「但是……劍再怎麼厲害,落在一個洞虛真君手上,又有什麼用呢?」
洞虛真君和不朽天君的差距何等巨大如此巨大的實力差距,就算吳解手上拿着神兵利器,也根本沒機會去砍中兩位黑氣罩體的天君。
吳解一步步走向戰場,走到他覺得距離差不多的時候,便停了下來,向界靈出一個傳音。
界靈收到消息之後,沉吟了一下,點了點頭,憑藉自己在這方世界裏面獨有的神通,將一個消息傳給了正在戰鬥的金蟾天君。
金蟾天君似乎微微一愣,稍稍猶豫了一下,為此還吃了一點不大不小的虧,挨了一兩下。大概是因為受傷刺激到了神智,原本顯得有些惘然的他眼神變得靈動了許多,很快便做出了決斷。
「好了。」界靈的聲音傳到了吳解的耳中,「接下來就等你的命令。」
吳解點了點頭,傳音道:「那就麻煩前輩您了……還有,對不起」
「不用道歉,你這年輕人都不怕死,我怕什麼?我活了這麼久,早就活膩了能夠再轟轟烈烈戰一回,此生便是無憾」
吳解笑了,又舉步走向三位天君戰鬥之處。
如今他距離戰圈已經很近,每走一步都會感覺到面前的威壓在不斷增強,縱然他如今修為大進,可面對如此的威壓,依然感覺十分難受,每前進一步都非常困難,到後來威壓已經如同實質,使得他即使一步都難以向前。
接連三次舉起步子卻沒有能夠走向前之後,吳解終於停了下來。
「看來,就是這裏了……」他在心中對自己說。
然後,他出了事先約定的信號。
收到信號的瞬間,界靈便猛地一震,用這些年來勉強積累下一點的力量催動整個世界,激起洶湧的虛空浪潮沖向兩位天君,剎那間一大片空間完全被灰色籠罩,灰色之中更充滿了恐怖的死寂,猶如一個被無盡歲月消磨到蒼老不堪的大神通者,將他所有的「歲月」都釋放了出來。
事實也的確如此,界靈此刻已經將自己億萬年光陰積累的那些衰敗老朽之力全都釋放了出去,這一擊之後,無論結局如何,它都將會徹底消亡,迎來人生的終了。
但它的這一擊實在充滿了威力,尤其那份衰敗老朽之力正是諸天萬界一切生者的死敵,就算是兩位天君也不敢硬接,只能退後一步,暫避鋒芒。
就趁着他們退後一步的機會,金蟾天君身影一閃,已經來到了躺在地上的白金身邊,一把撈起白金,緊接着二人化作一道白光,在界靈生命最後一刻臨時打開的一條狹窄縫隙之中沖了出去。
那縫隙出現的時間極短,兩位黑氣籠罩的天君又被界靈不顧一切的猛攻攔住,根本沒來得及阻止。甚至於還不等他們騰出手來,那道裂縫便已經消失,金蟾天君帶着白金一起離開了這個小世界。
兩位天君頓時大怒,便有一人陰森森笑道:「你們以為這區區的小世界,能夠困得住我們嗎?」
「當然能。」吳解冷笑,左手上出現了一個銀白色的盒子。
這盒子看上去十分精緻華美,似乎是用上等美玉打造,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