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佗深感遺憾,但是救人要緊,沒再說別的,立刻下針施救。很快,關興的身上遍佈銀針,看起來有些揪心,但整個人的氣色也變得好了不少。
足足等了一個時辰,華佗這才取下銀針,一直看着關興,王寶玉也一動不動,仔細觀察他的反應。而一刻鐘之後,關興長出一口氣,終於醒轉了過來。
關興放眼周圍,環境陌生,看見王寶玉和華佗立在身邊,恍然已經明白了什麼,立刻掙扎着要起身叩拜,王寶玉連忙摁住他,說道:「安國,不要亂動。」
「興兒感謝四叔相救,感謝神醫,」關興躺在床上,淚光盈盈的拱手道。
「興兒,嚴格意義上講,你只是醒來,還沒有真正脫離危險。」王寶玉直言道。
「死不足懼,能與母親、妹妹見上一面,興兒再無遺憾。」
關興從容回答,應該是對自己的身體狀況十分了解,王寶玉問道:「你母親和銀屏她們都在外面等着呢,你先告訴我,怎麼搞成這幅樣子,」
「我與苞兄乃結義兄弟,情比手足,聽聞苞兄隕落,痛徹心扉,終日落淚。百日之前,蒼天有眼,令苞兄每夜前來,把酒暢談,着實快落,苞兄常言虎翼龍驤當不離不棄,他在等着我。」關興道。
張苞被封為虎翼將軍,關興被封為龍驤將軍,這一龍一虎的稱呼,足見蜀漢對兄弟二人的重視和期望。
「興兒,你真是糊塗,張苞過世很久了,這是現實,世人皆知,你不該每晚不睡覺去接觸他,那只是居心不良的鬼魂。」王寶玉皺眉訓斥道。
「四叔有所不知,可那就是活生生的苞兄啊,言談之間全是趣聞,如若不是他,他人又怎會知曉,」關興堅持道。
「眼見未必是真的。興兒,你重視這份結交之情令人感動,但是血緣之親又怎能忽視呢,你原本兄弟三人,如今就只剩下你一個,且不論關家的擔子都在你身上,想想你的母親,中年守寡,又連喪兩子,如果不是因為還有你可以依靠,二嫂難免會是孤獨終老的悽慘晚景。」王寶玉勸道,張苞是關興的一個心結,必須要徹底解開才行。
「如今我四肢綿軟,全無一絲氣力,自感大限將至,縱然心有不甘,又能何為呢,」關興眼角溢出了淚水。
「只要你按照我說得去做,四叔一定要救你。」王寶玉堅定的說道。
「以後還能否再見苞兄,」關興依然放不下自己的好兄弟。
「我已經說過了,那個不是張苞。真正的好兄弟只會給你祝福,不會拉着去死,」王寶玉生氣說道。
關興若有所思,堅定的說道:「侄兒一切都聽叔叔吩咐。」
隨後,王寶玉命府宅內的僕人,將一直守候在外面的二嫂和關銀屏招呼了進來,見到關興已經醒轉,儘管虛弱,氣色還好,由氏一顆懸着的心才終於落了地。
母子見面,少不了哭哭啼啼的場景,如此倒好,讓關興記住年邁母親是如何掛牽他的,這樣才不會自暴自棄,為幻象所迷惑。
王寶玉跟華佗先行離開,給三人留下了交談的空間,一直到了半夜時分,二嫂和關銀屏才紅腫着眼睛走了出來。
「二嫂,我必須告訴你,興兒的病還沒有痊癒。」王寶玉道。
「如果興兒有何不測,我活着還有什麼意思,」由氏表現的有些激動,老淚縱橫,關氏門楣的榮耀並沒有給這個女人帶來安全和幸福,她要的只是兒女平安健康。
「現在正是興兒康復的關鍵時期,你作為母親不能倒下,否則可不利於他的病情。」王寶玉好聲勸說。
「嗯,嫂嫂只能把興兒拜託寶玉了。」由氏忍住眼淚點頭,想要大禮參拜,被王寶玉連忙拉住,認真的說道:「為了興兒能夠痊癒,我可能要把他帶走,你們母子何時再能相見,不好確定。」王寶玉道。
「身為母親,只要孩兒平安就好,見與不見,並無差別。」由氏頹廢的點頭道。
關銀屏攙着母親,回了含章樓,王寶玉這才跟華佗進入屋內,長時間的交談,令關興的體力消耗極大,此時已陷入神情恍惚的狀態。
「興兒,這有一顆藥丸,你把它吃下,然後就會睡去,可能需要很久才能醒來。」王寶玉將深睡丸遞到關興的面前。
「四叔,母親和妹妹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