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衛營與龍騎營匯合時,兩千名流寇離此只有四五里路。有二十名千賀武士在空中擔當警戒,流寇不知道他們所追擊的兵馬壯大了將近一倍,此時還有近二百名千賀武士已經繞到他們身後,截斷他們的歸路。
天時將黑,匯合侍衛營的龍騎營退到主道旁的一處高地,結營防禦,準備熬過這夜,再對這群流寇進行攻擊。藉助夜色的掩護,更容易發動突然襲擊,但是素鳴衍貪這送上門來的兩千名苦役,不想將流寇擊潰,希望用強大的武力逼迫他們棄械投降。
高地上的營火熊熊燃燒,天空的流雲仿佛暗紅色的血液。千賀武士皆施影遁術,藏在營地四周,流寇斥候接近,往往防備不了突然憑空刺出的利刃。
天空的雲層很密,出了營地幾乎沒有光亮,藉助夜色掩護向敵營摸去的素鳴衍、尤溪、納吉涅騎等人,眼睛在黑暗裏灼灼發光,仿佛是夜裏行走的荒獸。十餘名千賀武士在空中展開羽翼,飛翔的聲音仿佛微風指過山崗。
在野外結營自守的流寇沒有意識到危險的降臨,營地防禦並不十分嚴密,素鳴衍悄悄的揮手示意,身後的十餘名千賀武士躍上天空,借着夜色的掩護接近流寇營地。流寇的營地十分簡陋,幾乎沒有什麼防禦,數十堆營火熊熊燃燒,將整個營地照得明毫如鑒。
哨衛不可思議的看着鑽進胸口的羽箭,重重的摔到篝火里,濺出無數的火星,周圍來的哨衛還沒來得及搞清羽箭來向,已讓十餘支利箭貫穿身體。
「空中!」
營地里的流寇抬頭張望,只見黑沉沉的天空裏浮着流雲的暗影,哪裏看得見千賀武士的蹤跡。
利箭「嗖嗖」的射下來,這裏地勢開闊,沒有樹木遮擋,群寇惟一能做的就是跟千賀武士一樣,躲進沉沉的夜色中,最先醒悟過來的流寇手忙腳亂的將營火撲滅,空曠的營地里已倒下數十具屍體。
不足一里方圓的地方,聚集了兩千餘人,卻沒有一點亮光,藏在深沉夜色中的呼吸都透出難以言喻的恐懼。
尤溪取下長弓,射出一支羽箭,羽箭飛向敵營,無火自燃,將行經的地方照亮,隱藏在空中的千賀武士借着這短暫的亮光,又射殺數人,驚得流寇四處躲避。
此行目的不為殺敵,而是要搔擾這群流寇,使其疲倦,以利明天的戰事。
敵營一片黑暗,但在素鳴衍的眼裏,卻有着淡淡的輪廓。這時響起奇異的響聲,間雜着讓人不寒而慄的唳叫,素鳴衍眉頭皺了起來,他在燕雲荒原生活十幾年,在旁人耳中的奇異聲音,他聽起再熟悉不過:四足鷲!
四足鷲的雙翼展開寬達一丈,沒有毛羽覆蓋,只是一層堅韌的褐色皮膜,四足鷲的皮翼滑過天空,就會發出這種奇怪的聲音。皮翼上面長着四隻利爪,強壯有力,可以輕易的抓裂山石,紫狻、蒼狼這樣的王者荒獸遇見成群的四足鷲也惟有避讓。四足鷲終年盤纏在燕雲南山一帶的天空,其他地方極少見,這種猛禽絕不會無緣無故的出現在羽嘉郡的東部。
役獸術?
素鳴衍抿緊嘴唇,指着響聲傳來的方向,說道:「照亮那裏。」
尤溪應聲射出一箭,附火術使羽箭無火自燃。千賀武士背後的天空出現數十隻巨大的醜陋猛禽,正氣勢洶洶的撲下來。
沒料到流寇有能力會招來兇殘的四足鷲,隨身只有弓箭,沒帶趁手的兵器,四處逃竄,不敢轉身與這種猛禽在空中糾纏。
素鳴衍取下背後的蜇龍弓,即使只看輪廓,他也能清晰的辨認出千賀武士與四足鷲的區別,兇殘暴戾的四足鷲皮翼驟然開闔,妄圖用皮翼上的利爪抓住鐵翎箭,鐵翎箭從利爪間滋溜的滑出一竄火光,猛的扎在四足鷲的銅頭上,將這隻四足鷲帶向更高的天空……
流寇見有猛禽相助,重新燃起營火,空中的戰鬥在普通弓箭的射程之外,他們無以為力,確認素鳴衍、尤溪的方位,一隊流寇舉着火把,向高地這邊圍來。
這次出來,只打算搔擾流寇,除了十幾名千賀武士之外,只有十名侍衛,尤溪擔憂的說:「流寇圍過來了,我們暫時退回去吧。」
素鳴衍抬頭望着空中,千賀武士四處躲避猛禽的利爪,沒有地面的援應,這十幾名只帶弓箭、而無兵刃的千賀武士,只怕難逃一劫。
素鳴衍冷冷的說道:「這種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