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中午了,還沒有收到葉惟新的短訊,莉莉感到很奇怪,問了別人也沒有收到,怎麼回事,合同簽好了麼?
現在這個點數應該不會打擾到他吧?這麼一想,她停下前往食堂的腳步,撥打了過去,然而嘟了很久,都沒有被接通,當過一會後再打過去,惟竟然關機了!是有什麼事情忙着嗎?
她有些疑慮,想想打給了列夫,「嗨,你有收到惟的新消息嗎?」
「沒有,你也沒有?怪了!我給惟哥發了很多短訊,他只回了一條,說沒空,有空再聯繫我,好像很忙。」
「噢,好的。」莉莉放下手機,忙簽約後的事情麼?她不懂這方面有什麼流程,只能等待了。
不過她心裏,總有點不太好的感覺,再怎麼忙,回一條短訊的時間總有,惟還好吧……
……
離開夏延企業,葉惟拖着行李箱,漫無目的地在聖莫尼卡的街頭走動,時不時駐步很久,看着車流和來往路人,面無表情。
他的靈魂就像被冰封了,猶如一個局外人地看待着這些事情,之前欣喜的、歡慶的,今天這些操蛋的,沒什麼感覺。這是不是人類的一種心理防禦系統,突然受到重擊時,就這樣?
他不知道,他完全不知道怎麼成了現在這樣,因為那個夢,他知道世間險惡,懂得很多學識,也成熟了很多,但他沒有經歷過這種事,終究是一個差一個月16歲的少年。
一路勇猛走來,突然發現自己早已陷入了一個黑暗沼澤,水快漫到頭頂了。
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布魯斯-威利斯,明明是一個肯給年輕人機會的好人,明明已經答應了,那天他為整個計劃那麼興奮!為什麼又要反悔,還想用這種卑鄙手段騙走《陽光小美女》……
只要稍微去細想這件事,葉惟就有一種喘不過氣的心臟抽搐感,於是又停下來,讓自己的心神處於一個麻木狀態。
雙贏?他沒有去想,一丁點都不想去考慮,但他可以感覺到黑暗正從四面八方撲來,將要吞噬他……
走了不知多久,葉惟忽然發現自己來到了父親的牙醫診所外面,進了小樓,到了診所門口張望,只見大廳里,一身白大衣、戴着口罩的老爸站在牙椅邊,正給一個客戶做着什麼牙科手術,黑人老護士米歇爾從旁幫忙。
「麻醉劑。」老爸說着。
米歇爾遞給了他一支裝滿藥水的小針管,老爸熟練而小心地給椅上的客戶注射,「有點痛,忍着,馬上就好。」
葉惟偷偷地看了一會,就轉身走了,不想打擾到手術,洛威特的話隱隱在耳邊響起:「你爸爸工作那麼辛苦,周末都去上班,你忍心嗎?」而父親每天回家,疲憊不堪的樣子,浮現心頭……
離開診所後,葉惟一路從聖莫尼卡,步行回去布倫特伍德,走了兩個小時,快到中午,回到了自己家。
期間,列夫他們發短訊過來問怎麼樣,莉莉還打過來,他不想接,他不知道該說什麼,現在什麼都還沒有明確,說什麼?
失敗了?事情改變了,你們本可以大出風頭的,就因為我想當製片人和導演,害你們一起倒霉,都因為我……
莉莉,這次6號輸了……輸了嗎?比賽結束了?
「媽媽,我回來了。」
葉惟喊着進了屋子,托托高興地奔了上來,來到飯廳,只見媽媽又坐在餐桌邊,埋首翻譯着文件,那些待翻譯的文檔總是那麼多,似乎一直都沒有減少,總是一堆堆一疊疊的壓在那裏。
媽媽抬頭望來,有些期待地笑,「該要我簽合同了吧?」
「唔……合同上出了點小問題,需要再修訂一下,所以……」葉惟苦笑地聳聳肩,看來索爾頓律師沒告訴他們。
「什麼問題?沒事吧?」媽媽有點察覺到了。葉惟頓時哈哈一聲,擺着手走向後園:「沒什麼,律師的事,其實我也不太清楚。」媽媽沒什麼懷疑,問道:「吃過午餐了嗎?冰櫃裏有吃的。」
「已經吃過了,朵朵呢?」葉惟根本沒心情吃東西。
「她跟着蘭登一家去海灘玩了,傍晚回來。」
「什麼?媽媽,你就放心?」葉惟驚了驚,雖然蘭登太太一家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