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過了一個小時,市公安局的幹警才姍姍來遲。
嚴格來說,來的還不是市局的幹警,是商業廣場附近紅霞派出所的幾名辦事人員。
在劉書記的最後一絲耐心,也即將被耗盡的時候,一台麵包車終於慢悠悠地開了過來,在人群不遠處停下,車門打開,五個人晃晃悠悠地下了車,慢慢走了過來,十分的好整以暇。
「幹什麼幹什麼,都散開……」
走在最前面的,是一個二十幾歲的年輕人,沒有穿警服,就是穿着普通的便裝,手裏拿着條警棍,腰間別了副手銬,樣子吊兒郎當的,怎麼看都不像是個公安人員,倒是和這會躺在地方的一堆流氓混混,頗有幾分相似。此人晃悠着警棍,大大咧咧地朝着圍觀的群眾吼道。
群眾很自覺地讓出了一條通道。
拿警棍的年輕人搖搖擺擺地走了過來,見了地面上橫七豎八躺了一地的流氓,不由倒抽一口涼氣,愣在那裏,做不得聲。
「四毛,什麼情況?」
跟在年輕人身後的,是一名三十來歲的警察,穿了制服,不過亦是邁着方步,不緊不慢地走了過來,用一種很不在乎的語氣問道。
「老大,你看……」
四毛趕緊屁顛屁顛地跑了回來,湊到警察的身邊,朝一地的流氓呶呶嘴,臉上露出吃驚的神情。
麵包車上下來了五個人,只有兩人穿着警察制服,另外三人都是四毛這種穿便裝拿警棍的,估計是治安聯防隊員。
為首的這名警察見了這般情形,也吃了一驚。
「郎所長,郎所長,快救我……」
王飛一見這位警察,頓時就像遇到了大救星,一迭聲地叫了起來,掙扎着想往起站。
「老實點,趴下!」
李強毫不客氣,伸出大腳,踩在他的肩膀上,略一使勁,王飛毫無抵抗之力,立馬又乖乖地趴下了。
郎所長認出了王飛,大吃一驚,衝着李強就叫嚷起來:「喂,你是什麼人?快放了他!」
人群中忽然爆發出一陣輕微的鬨笑聲,很多人望向郎所長的目光之中,帶着濃濃的戲謔之意,更多的則是興奮之情。今晚上這一趟,果真沒白來,確實過癮啊!
「郎所長!」
一直站在那裏的劉偉鴻,淡淡地叫了一聲。
郎所長轉向劉偉鴻,問道:「你又是誰?」
「你是哪個派出所的?」
劉偉鴻並不回答郎所長的話語,反問道。
「我問你,你是誰?」
「我是劉偉鴻!」
「你哪個單位上班的?」
郎所長依舊未曾回過神來,上下打量着劉偉鴻,很不在意地問道。實在劉偉鴻年紀太輕,郎所長一時三刻,完全不能將眼前的年輕人和大人物聯繫起來。
劉偉鴻淡然答道:「我在市政法委上班。」
「你在市政法委上班?我怎麼不認識……劉……劉書記?」
郎所長忽然之間,福至心田,終於清醒過來,記起了在市政法委上班叫做劉偉鴻的,是什麼人了!
劉偉鴻點了點頭。
郎所長情不自禁地立正敬禮:「報告劉書記,紅霞派出所副所長郎國慶,請指示!」
劉偉鴻到任時的幹部大會,派出所副所長這一級的幹部,沒有參加,所以郎所長並不認識劉書記。郎國慶這一立正報告,其他幾名警察和聯防隊員也都傻了眼,呆呆地望着劉偉鴻,不知所措。
劉偉鴻還禮,蹙眉說道:「郎所長,紅霞派出所離這裏有多遠?」
郎國慶抹了一把冷汗,說道:「報告劉書記,大約兩公里……」
「那你們是什麼時候得到市局值班室通知的?」
「我們,這個……大概是四十分鐘之前……」
郎國慶額頭上冷汗澹澹而下,期期艾艾的說道,臉色變得極其尷尬。
劉偉鴻點點頭,說道:「很好。我一個小時之前打電話向市局值班室報警,他們四十分鐘之前才通知紅霞派出所。兩公里,你們開車開了四十分鐘!」
「劉書記,我……」
郎國慶知道事態嚴重了,心裏暗暗叫苦,市局那幫孫子也真是的,是劉書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