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火省,龍象城。
驕陽如火,焚燒着大地上的生靈,斜陽掠過檐下,照耀進竹香書院的草堂中。
「下面,我要宣佈上次《書經》考試的成績。」書堂上一個白髮老者俯瞰着台下,嚴厲道,「沒有及格的人,都要將這次《書經》前十篇罰抄兩遍!」
台下草堂上坐滿了二三十人,都是六七歲的孩童,聽到這嚴厲的懲罰,稚嫩的臉頰上充滿了忐忑和緊張。
「這次只有十道題目,全對的卻只有一個人。」
「誰呀,這麼厲害。」
孩童們瞪大滴溜溜烏黑的眼睛,好奇和仰慕地向四周望去。
「他就是唐麟。」老者嚴厲的臉上露出一絲笑容,看向草堂一個角落。
所有孩童跟着轉頭望去。
草堂最後一排座位上,坐着一個十一二歲的孩童,眉目清秀,灰白色長衫,黑髮飄逸地垂下,頭頂戴着白色書生帽,配合單薄瘦弱的身體,渾身散發出濃郁的書香氣息。
「原來是唐麟哥哥!」
「這次試題中有三道都是出自《武典》,他家裏開辦武館的,難怪能夠全對。」
這些孩童眼裏閃爍着仰慕,還有一些要強的則是委屈的嘟嘴。
老者沉下臉,道:「唐麟家裏雖然是開辦武館的,但他十歲才入學,在書院的時間還不如你們長,你們一定要爭取超過他,知道嗎?」
「知道了!」孩童們齊聲回應。
「好了。」老者微微點頭,「今天是中秋節,書院放假,大家早點回去吧。」
「放假?」
「太好了!」
聽到放假,一群孩童立刻歡快了起來,迅速地收拾好書籍,背着書簍迅速魚貫而出。
「中秋節……」唐麟的眼中閃過一絲光芒,「不知道去首都神武門競選的大哥和二姐,今年回不回來。」
他迅速收拾好東西,離開了書院,直奔家裏。
唐麟的家在龍象城以北,環境比較偏僻,順着書院外的小道直走半個時辰就能到。
遠遠望去,一座老舊的建築物聳立在荒寂的街邊,附近有許多楓葉樹,因無人打掃而門口滿是落葉,這裏人煙稀少,寬闊的府邸前有兩尊石獅,大門敞開,無人看守。
門上四個脫金的大字:純陽武館!
順着大門走進,一條筆直的青石板路直通正堂。唐麟興高采烈地跑到正堂外,還沒走進,就從裏面聽到一個陌生的中年男子聲音,「唐天,你的府門租地,如今已經拖欠了九個月租金,你到底準備時候給錢,給我一個期限吧。」
「藍田兄,最近我手頭上確實緊張,雖然是開設武館的,但你也知道,城裏武館遍佈各處,競爭力極強,我們純陽武館最多只是一個三流武館罷了,收入低微,一時間實在拿不出那麼多錢。」一個洪亮的聲音充滿尷尬地說道。
唐麟聽得出這是父親的聲音,他有些疑惑,偷偷走到正堂外的石柱後望去。只見堂內站着一個中年男子,身寬體胖,小腹微微隆起,身上紫色錦緞充滿尊貴,應該就是父親口中的「藍田兄」了。
而父親則站着一邊,灰色的短衫,裸露在外面的肌肉如鋼鐵般堅硬,魁梧雄壯的身體站在這中年男子面前,卻仿佛還要矮過對方,臉上擠出的笑容有些尷尬和難看。
「沒錢?」藍田眉毛一掀,「想當年你們純陽武館是龍象城的第一大武館,雖然後來沒落了,但儲存的資金絕不會少吧?」
第一大武館?偷聽到的唐麟怔了一下。
在唐麟看來,自己家裏只是一個三流武館,勉強維持住已經很不錯,曾經怎麼會是龍象城第一大武館?
這些話,似乎從沒聽父親說過。
唐天苦嘆了聲,「那是我父親那年代了,後來武館出了很多問題,資金都花費光了,我們全家都縮衣減食,哪來的錢。」
藍田冷笑道:「別裝了,前段曰子天龍武館要來收購你們這塊府邸,願意花費三倍價格讓你們轉讓給他們,你卻硬是不肯,若真是窮迫到這份上,你早就賣了,你自己也說,現在你們純陽武館只是一個三流小武館,佔用這麼大的租地,完全是浪費資源。」
「這府邸租地是我爺爺那代就擁有的,我唐家的基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