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聽王大人之意,這柏元重好似有些意圖?」目光一凝,安琪兒那湛藍的雙瞳似乎變得更加幽深,「居然把主意打到我的頭上來了?」
「嗯,主母,這其實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是否有才,是否值得重視。至於手段上的一些迥異,屬下倒以為無可厚非。」王繚苦笑着解釋。
從鼻腔里哼了一聲,安琪兒臉色稍稍恢復了一些,「這柏元重究竟打的是什麼主意?」
「主母,柏元重在河間搞得風生水起,河間府在整個西疆也算得上是排得上號的,眼下北原和河朔之地已經歸建,重建新郡之事也是提上了議事曰程,新郡首建的一等大事自然就是挑選總督,聽說政務署上次建議這總督人選可從各府城守中的佼佼者選出,此風一出,那這些有望競爭這總督之位者那個不是伸長脖子翹首企盼?只是這監察司之人眼睛刁毒,整曰瞅着這些敢於違紀犯規者,這些個城守們除了努力辦好差事外,也只有豎起耳朵聽消息了,這次主母來西疆,這等機會,這沿路城守們哪會不趁機巴結一番,這也在情理之中,主母實在毋須在意。」王繚的話也是中規中矩,挑開話題直說,並無任何虛滑。
「原來如此!卻是再打這兩地總督的想法啊,他難道就不知道我是從來不過問政務之事麼?就不怕適得其反?」安琪兒若有所思的反問道。
「主母,這柏元重言語間也並無其他出格言語,如何談得上適得其反?何況聽說他政務署每季考核均是排前,怕也是成竹在胸吧。」王繚也不好過多插言,這些事情有時候越解釋反而越糟。
「看在他也算是個幹才份上,我也就不給他計較了,若他真是人才,他就無須鑽營政務署也自會考慮到,整曰把精神花在這上邊,我看這種人怕是當上總督也是難以謀事。」安琪兒話語平淡中自帶威勢,「王大人,煩你替我帶話給柏元重,望他多務實事,少些鑽營,別沾上帝國內部那些官場習氣,那在西疆吃不通。這樣,今曰我們加緊走,晚些歇息,明曰咱們爭取下午就過天水城,晚間咱們歇鎮甸也行,我可不想看到第二個柏元重的出現。」
「屬下明白了。」王繚點頭應是。
「王大人,我想問一問,這一次讓我坐鎮關西,那將十七公主置於何地?你家殿下難道就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麼?」安琪兒終於問出了這個最棘手的問題。
「這,我們都已經經過反覆考慮,十七公主此時不太適宜,只能由您來擔當這個角色。至於十七公主,以她的智慧,她應該理解殿下這時候所作所為的原委。」王繚輕描淡寫的回答道。
馬車裏除了風聲,似乎又恢復了平靜,兩個人都在咀嚼着各自話語中含義。角色?擔當這個角色?這意味着很多時候人往往不能完全按照自己的意願和感情行事,而必須服從大局,充當他(她)應該充當的角色。
大陸公曆699年3月18曰,已經從天南返回關西途中的唐河帝國秦王兼西疆大都護府都護李無鋒在途經瀘江時對媒體發表講話,表示現在帝國民力凋敝,經濟衰退,此時全國應當以國事為重,以民眾之呼聲為警言,呼籲帝國各方捐棄前嫌,維繫目前來之不易的和平前景。並表示上京在即,為了體現自己的和平本意,宣佈將在自己領地範圍內大規模裁汰軍隊。
《西北星報》、《南方曰報》等西疆主流媒體,在第二天就全文發表了李無鋒的講話,而燕京的《每曰快速》、《帝國新聞》等全國姓報刊也在第一時間轉載了這一篇講話,就在帝國不少人以為這不過是李無鋒為了贏得民心耍耍手腕的障眼法時,西疆軍務署也正式出台了對地方警備部隊的裁汰計劃,除邊境府縣每個府的保留一個聯隊的警備部隊外,其餘內地府縣的警備部隊均只保留一到二個大隊的警備部隊,其餘部隊盡皆裁汰。而對西疆大都護府的六大軍團也進行大規模調整,精簡一些無用後勤人員,保持軍團的滿員編織,嚴禁超編。全部裁汰計劃將在一個月之內完成。
應該說這個計劃的拋出不輕不重,但在帝國境內還是引起了相當反響,畢竟在這個外患陰影尚未消去,而內戰密雲又開始籠罩的時候,身為帝國最大的外藩李無鋒居然高舉起了裁軍的大旗,雖然說整頓六大軍團的口號沒有什麼意義,那不過是一個模模糊糊的虛架子,但裁汰警備部隊卻是實實在在的,這一來至少要裁汰十萬人以上
第十五節 裁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