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妮躺在狄成的懷裏,享受着他的溫柔、聆聽着他的低語,眼帘開始低垂,意識開始模糊,最終沉沉睡下。
一場抉擇,耗費了她僅存的精力。繃緊的神經徹底放鬆,精神和身體的疲憊潮水般緩緩上涌,將她整個淹沒。
這一刻,她像是孤兒,一個遠離家園重新找到歸宿的孤兒。心靈最深處,有種只有她自己才能體會的害怕和緊張。
這一刻,她只想睡覺,躺在愛人的懷裏睡覺。意識之中,渴望着安全感,渴望有個完全包容自己、呵護自己的懷抱。
狄成沒有活動,保持着姿勢,心中有欣慰和輕鬆,也有哀傷和嘆息。如果所料沒錯,當初選擇協助「組織」時,安妮的抉擇依舊痛苦,長達半年的時間中,她一樣痛苦,再到現在……
她或許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如果自己不是在密宗地道中醒悟,非要去梵蒂岡,或許再次回來的時候,見到的只會是香消玉殞的屍體。
只是……可能要讓茵茵繼續受些苦楚,讓牙牙多些等待。
不知過了多久,當狄成也有些昏睡的時候,門外忽然響起陣陣嘈雜,人影晃動的同時,還有凌亂的腳步聲。
眉頭微蹙,狄成看看懷中熟睡的玉人,略微猶豫,輕柔小心的把她放到床上,蓋好被子,起身離開。
打開房門,首先看到的是奮力掙扎張嘯延和倪東旭,衣衫破爛、滿身是血的兩人仿佛瘋了般劇烈的掙扎,可能是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脅,也可能就是破罐子破摔,所以也不顧眾人的控制和打罵,就是一個勁的翻騰,如果不是被捂住嘴巴,說不定還會上演場「聲樂咆哮盛會」。
至於刁尊……已經氣息奄奄,神情渙散,仿佛離死不遠。
「成哥!」見狄成出來,眾人齊齊挺身,恭敬行禮。
可光顧着行禮,對張嘯延兩人的控制不由減弱。
「狄成,臥槽你祖宗!!」張嘯延猛的張開捆縛,猛虎般怒然嘶吼,揮舞着鐵拳直奔狄成腦袋。
亡命衝擊的勢頭,仿佛要與狄成同歸於盡!
「找死!」沙瑯等人大怒,同時出手,急速攔截。
只是沒等他們命中目標,狄成卻忽然向前探手,彷如跨越空間般剎那臨近,精準扣住張嘯延的鐵拳,將其進攻完全阻擋。與此同時,手腕發力,猛的向旁扭動,剛勁脆猛的力量怒濤般旋轉席捲!
咔嚓!!受力最為集中的肩頭部位當即劈裂,大量骨茬穿破皮肉,猙獰竄出。
仿佛那不是不是骨頭,而是根脆弱的竹子!!
震撼的情景讓眾人心頭狠狠顫抖,進攻驟止,不可思議的看着眼前情景。
張嘯延雙眼猛瞪,那聲炸雷般的嘶吼眼看就要從喉嚨滾出,狄成右手化刀緊隨而至,重重砍在他的喉嚨上,力量的集中爆發當場將其整個喉骨粉碎,濃烈的鮮血隨之迸濺。
至於那聲嘶吼則永遠的卡在了破損的喉嚨。
眾人怔怔的看看狄成,再看看地上抽搐翻滾、咕咕冒血的張嘯延,忽然有種頭皮發麻的感覺。在場眾人實力都不低,眼力都不俗,可竟然沒有看清狄成的出手軌跡??
還有,這是什麼力量和發力方式?竟然如此輕鬆的就把人的胳膊給獰的劈裂了?!!不是脫臼,不是斷折,而是碎裂!!
一股狂喜和莫名的驚駭在心頭升騰,難道……
成哥……突破了?!!
紫晶??
人皇??!!!
眾人悄然吸氣,瞪大眼睛交換着不知是興奮還是驚駭的目光。
狄成看也沒看被砍到在地的張嘯延,淡淡道:「裴秋,地牢裏有狗嗎?」
「呃……有。」
「拖下去,餵狗!別一次餵完,多來幾次,讓他慢慢享受,慢慢回味。」
淡漠輕鬆的語氣傳在眾人耳朵里,又是引起陣陣心臟的抽搐。活人餵狗?赤鄉監獄?視覺的盛宴、精神的折磨!看來成哥心裏怒氣不輕。
地上的張嘯延眼現驚恐,仿佛又回到了噩夢般的赤鄉監獄。儘管已經離開了幾年的時間,可活人餵狗的印記依舊深深刻在腦海里,本以為徹底的擺脫,沒想到生命的終結竟然還是要使用相同的方式。
驚魂之後,張嘯延顧不得身體的痛苦,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