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乃釗放在雙膝上的手緊握成拳,手背上冒起了一條條青筋,顯示許乃釗已經到了爆發的邊緣。
李振說道:「事情好辦,就看許巡撫是否願意配合?」
許乃釗沉聲說道:「我已經說了,有什麼條件直接說,不要假惺惺的。」頓了頓,許乃釗眼珠子一轉,又說道:「我希望你提出的條件不要太不着邊際,若是惹怒了我,觸及本巡撫的底線,大不了玉石俱焚,一起死罷了。」
許乃釗顯示求饒,卻又給李振敲響警鐘。
李振知道許乃釗沒有屈服,便按捺住提條件的心思,說道:「巡撫大人,你的這番話說得擲地有聲,我可以理解為是威脅我嗎?」
許乃釗哼了聲,說道:「我並不想威脅你,只是闡述一個事實。誰都有底線,若是你觸及了我的底線,大不了我不做官,和你死磕到底。」
李振哂笑一聲,巡撫大人還是這麼驕傲。
李振擺手道:「巡撫大人,你和洋人合作,有和楊坊一起欺壓百姓,榨取百姓的錢財,什麼樣的壞事、惡事都做過了,還有底線和原則嗎?你要是真的是不怕,何必來道台府找我呢?或者,巡撫大人現在就從哪兒來回哪兒去,不要和我說話了。道台府的大門,會一直向巡撫大門開放的。」
李振篤定了許乃釗不會離開,也不敢離開。
一個常年身居高位的人,習慣了呼來喝去,習慣了阿諛奉承,習慣了收取無數的錢財,不可能放掉手中的權勢。
況且,許乃釗還得顧及他的名譽,若是一張張相片被印製出來後發到大街上,或者是貼在大街小巷,許乃釗無法承受。甚至於,許乃釗的祖宗還要蒙羞,子孫也難題抬起頭。
一連串的問題,註定了許乃釗不敢離開。
「你,你……」
許乃釗先前才吐了血,現在險些又被氣得吐血。許乃釗腮幫子鼓起,瞪大了眼睛,活脫脫一個上了歲數的癩蛤蟆。呼氣吸氣的時候,都能聽到那急促的呼吸聲。片刻後,許乃釗又變得沮喪起來,頹敗無力,給人的感覺是瞬間蒼老了許多。
許乃釗不再糾纏,話題一轉,說道:「廢話不說,還是那句話。怎麼樣才肯交出所有的照片,直接說條件。」
李振笑吟吟的說道:「你若是掌握了別人的把柄,會全部拿出來嗎?」
許乃釗聞言,身體僵住了。
許乃釗的手上,也有許多人的把柄,用把柄控制着一部分人。
許乃釗看着李振的臉,心裏面燃燒起熊熊怒火。他知道李振有條件要提出來,而他卻只能無條件的服從。許乃釗就是放不下這口氣,怒向膽邊生,噌的一下站起身,咿呀大吼一聲,揮舞着拳頭沖向李振。
此時此刻,李振都愣住了。
瞬間,李振恢復了平靜。盯着許乃釗揮舞的拳頭,李振搖搖頭,簡直是四處都是破綻。許乃釗養尊處優,又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連花拳繡腿都稱不上。
「何必呢?」
李振嘆息一聲,撩起右腳,不偏不倚的正中許乃釗的小腹。
不過,卻僅僅是擋住許乃釗衝來,沒有力量。
許乃釗被擋住,揮舞着拳頭卻打不到李振。尤其是許乃釗也沒想過避開李振的右腿換個方向衝上去,就這麼被擋着。
許乃釗咿呀大吼,張牙舞爪的揮舞着雙拳,拍打着李振的右腿,大罵道:「你混蛋、你無恥,我和你拼了。我做官這麼多年,沒遇到過你這樣陰險狡詐的人。」
「陰險狡詐?」
李振心中冷笑兩聲,腳上猛地用力。
「啪!」
許乃釗身體遭到撞擊,往後一仰,直接栽倒在了地上。
「哇啊啊!!!」
這時候,許乃釗躺在地上捶打着地面,不停的大哭。
李振眼神冷漠,沒有任何同情心。若是他交還了所有的相片,許乃釗決定會盡全力的出手報復,不會有絲毫的感恩之心。況且,李振和許乃釗本就是對立的人,成王敗寇,李振要滋潤的活着,不能放了許乃釗。
哭鬧聲,一直在持續。
李振一聲不吭,靜靜的坐着,像是看戲一樣。
許乃釗見大哭大鬧沒有用,漸漸的停止了哭鬧,默默的回到坐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