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着龐剛在一旁滔滔不絕的講着科考的改革制度,魏同年等人卻在擔心是不是自己的聽力出現了幻覺,以至於聽到這麼一段匪夷所思的東西。
臨了,華嚴才結結巴巴的說道:「陛下您您所說的都是真的麼?」
「廢話!」龐剛白了他一眼,不耐煩道:「你以為朕在跟你們開玩笑麼,所謂術業有專攻,一個人再能幹也不能樣樣皆精。比方說朕看你們戶部的一些人,連算盤都打不好,如何為國出力,如何替朝廷辦差?就拿前些天山東和河南押解進京的那批銀子來說吧,都三天了,你們戶部的人還是沒能算清楚山東、河南所要繳納的賦稅多少和應該返還多少銀子,這樣的蠢材不要也罷!」
聽到龐剛竟然將自己的戶部稱為蠢材,華嚴頭上的冷汗就冒下來了,同時心裏也有點小委屈,在組建戶部的時候他就遭到了一些列的難題,前朝那些官油子他不敢招募太多,新招募來的官員會算法的又太少,連華嚴自己都親自上陣拿算盤了,可由於賬目太多,一時之間哪算得完啊。
看到華嚴低頭不語,龐剛這才嘆了口氣道:「看看,看看吧,朕怎麼說來着,術業有專攻,那把那些只會講子曰孔雲的書呆子弄進戶部,連本賬冊都算不清,整天還只會坐在那裏喝茶,這樣的人要來何用?依朕看啊,要他們還不如到大街上請幾個賬房先生好點,至少賬房先生還替朕算賬!」
此時華嚴的頭幾乎要縮到褲襠里去了,臉紅得幾乎要滴血。
教訓完了華嚴後,龐剛又把頭轉向了聞人君,「聞愛卿,你的吏部也要擬一個條陳出來,從今往後,咱們大華對於讀書人和做官的可就沒那麼多優惠了,今後要推行「官紳一體當差一體納糧」,任何人都概莫能免,朕不管他有什麼功名,當什麼官,只要做了生意,種了田的,都必須要向朝廷納糧,上稅,不要管它是什麼老資格,該納的稅要是少一文,朕照樣治他的罪!」
而聞人君此時連驚訝的力氣都沒有了,皇上這下可是要和全天下的讀書人和士紳為敵啊,這個政令一出,那可是捅了一個馬蜂窩啊。本來聞人君還想說些什麼的,可看到龐剛擺出了一副斬釘絕鐵的模樣,他也只能無聲的搖頭嘆息了。
對於這點,龐剛的態度是十分堅決的,雖然龐剛坐了天下之後自問做不到絕對的公平,但有些事情那是必須做到的,例如免稅這一條,他決不允許在他的治下出現任何哪個階層或勢力能免稅的情況出現。
也絕不允許存在不納糧的田地,不納稅的商人和個人。否則,以國人趨利避害的天姓,數十年以後,免稅的漏洞便會被無限的擴大化,最終導致納糧和納稅政策的變形,重演明末的悲劇,要麼全部都不收!要麼全部都要收!這就是龐剛的想法。
坐上了這個位子之後,龐剛也花了一段時間來研究,結果他發現,前明的耕地面積大約有一億畝左右,總面積是相當廣大的(後世華夏即二零一零年的耕地面積是一億畝,即中央屢屢提到的耕地保護紅線)。而按照明朝建國初期制定的每畝二斗(約三十七點六斤)的稅率,每年可以收取三百億斤(約一點六億石)的田租。按照每石五錢銀子計算,國家的田賦收入,應該有差不多八千萬兩白銀。
但事實上明朝的朝廷真的能收到這麼多的賦稅麼,大明朝廷的財政收入(即戶部的太倉庫),每年不過是三四百萬兩左右。加上皇帝的私房錢(內帑)二三百萬兩,一年也不過是七百萬兩左右,根本不到八千萬兩的一成。為什麼差別會這麼大?很簡單,因為百分之九十以上的田地,都掌握在士紳官僚群體的手上,而士紳官僚階層是不用納糧的。
九成以上的人群,只擁有不到一成的土地,需要承擔沉重的賦稅。不到一成的士紳官僚群體,掌握着九成以上的土地,卻不需要繳稅。為了應付不斷強大起來的滿人,朝廷不斷的攤派糧餉,最終只能攤派到那些可憐的農民的身上。本來那不足一成的土地,負擔就已經非常的沉重,哪裏還經得起屢屢加餉?農民們活不下去了,自然要起來造反,於是才出現了李自成、張獻忠這樣的反賊,最後大明就這樣把自己給玩死了。
聞人君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了,苦笑道:「大人,若是這樣,那麼全天下的士紳都會和您作對的。」
龐剛聞言後冷笑了:「作對?誰要在這件事上和朕,那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