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到二弟的神情,左於亮悻悻的閉上了嘴,這點自知之明他還是有的,雖然他的這位弟弟平曰里很少說話,但若是掄起鬥嘴他從來就沒贏過。
「好了,咱們還是說正事吧。」左良玉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後隨即說道:「洪大人要是離開江南,那麼江南可以說就是咱們的天下了。青兒,對此你有何好法子啊?」
左於青卻沒有像他老子那麼樂觀,他微微皺起了眉頭道:「父親,若是孩兒多料不錯的話,洪大人雖然離去,但他肯定不會將他的兵馬全部帶走,他肯定會在南京留下一到兩萬的兵馬來牽制父親大人,您可別忘了,那些將領可都是他一手提拔起來的心腹,屆時咱們依然無法隨心所欲的辦事。」
「那你說怎麼辦?難道咱們左家要一輩子都被他壓制不成?」左良玉怒了,好不容易盼到洪承疇被調走,以為自己終於可以好好的大展手腳,可現在卻有人告訴他,不好意思,人家還留了後手壓制你,這怎能不讓左良玉怒火中燒。
「父親大人修要慌張。」面對自家老子的怒火,左於青卻並不生氣,他只是輕輕一笑,胸有成竹的說道:「總是他留下了後手又如何,只要他本人不在,咱們就有的是辦法收拾他們。」
左於青一邊說,一邊唰的打開了一直握在手中的摺扇,一朵鮮艷的牡丹頓時在燈光下妖艷欲滴
時間很快就過了八天,在這八天裏,洪承疇不斷的籌集物資,調集大軍,在崇禎十三年六月初三的時候,大軍終於在南京城外集結完畢,兩萬大軍在城外匯聚成了一片紅色的海洋,浩浩蕩蕩的士卒在各級軍官的帶領下來到了江邊。而與此同時,洪承疇調集的船隻也雲集在了南京城外江邊的碼頭上,總共五百多艘大小船隻幾乎佈滿了整個江面。
洪承疇率領着數十名將領,頂盔帶甲站在碼頭上,他的旁邊則是站着面白無須的曹化淳。左良玉和一干武將以及南京城裏的六部官員和一眾勛貴正在跟他們告別。
「曹公公,洪大人,此去路途遙遠,末將祝各位此去一路順風,大展宏圖!」左良玉全然沒了在家裏時的陰沉,臉上掛滿了「真誠」的笑容,恍若一個毫無心機的武夫。
曹化淳嘎嘎的笑了幾聲,尖銳的聲音迴蕩在碼頭上:「左大人,咱家和洪大人此去京師,也不知何時能回來,江南之事就拜託你了,你可千萬要將皇上的江山給看好哦。」
面對曹化淳仿佛是意有所指的話,左良玉仿佛沒聽到似的,若無其事的連連點頭:「公公請放心,末將就是拼了這條老命,也要將皇上的江山給看好,絕不會辜負皇上的信任!」
曹化淳心中暗自冷笑一聲,面上卻是不勝歡喜之色:「嘎嘎左將軍真會說話,那咱家記住你這句話了,若是江南有什麼閃失,皇上可饒不了你哦!」
看着曹化淳和左良玉二人的表演,洪承疇心中只是微微冷笑一聲,隨後走到了二人面前道:「曹公公,吉時已到,請您立即登船!」
曹化淳點點頭:「好,洪大人,那咱們就一起上船吧!」
「公公請!」
「大人請!」
兩人一前一後的上了停靠在碼頭上最大的那艘鐵樓船,這是一艘五百噸左右的船隻,同時也是南京水師所能找出來的最大、最好的一艘船了,而密密麻麻在分佈在周圍的則是無數大大小小的民船,這些船只有的裝載着物資,有的則是運送人員,正值人員上船之際,碼頭上一時間亂成了一團。
一直忙了兩個時辰,第一批船隻才離開了碼頭向北方緩緩的識趣,左良玉父子三人就站在碼頭上,看着緩緩離開的船隻,左良玉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喜悅,笑容一直就停留在他的臉上,一刻也沒有停留下來。看着遠去的船隻,一向以是粗鄙不文的左良玉突然冒出了一句話:「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
就在洪承疇帶着兩萬大軍浩浩蕩蕩的向京城進發的時候,濟寧的碼頭上也停留着三十多艘三桅大船,這些三桅船相比起大福船、寶船來說並不大,甚至可以說很小,每艘只有五六百噸,每艘船的桅杆上都飄蕩着一面黑底白虎旗,近年來稍微有點閱歷的人就會知道這是大周的水師,也只有大周的軍隊才會懸掛黑底白虎旗。
莫輝就站在一艘船甲板上,有些不滿意的打量着腳下這艘船,這種船的名字叫做蒼山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