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朝廷竟然派了崇禎最為信任的兩位太監之一,同時也是手執東廠提督大權的曹化淳親自來軍營宣旨,營中眾將領不由得皆是一驚,心中不由自主的浮現出一個念頭,「難道京城裏出了什麼大事不成?」
盧象升心中雖然也是一驚,但他畢竟不像眾將那樣沉不住氣,微微怔了怔後就立刻肅然道:「既然皇上有聖旨下,眾將都隨本督出去迎接吧!」
很快眾將隨着盧象升浩浩蕩蕩的來到了大營門口,把一名太監和十多名穿着錦袍、佩戴者繡春刀的錦衣衛迎了大營內。龐剛在後面偷偷的打量了為首的這位在野史上被描寫成貪財、狡詐、無恥、怕死等惡名,並在李自成率領流寇包圍了燕京的時候率先打開了城門背叛了崇禎的太監頭子一眼,發現這位這位歷史上「臭名昭著」的太監倒是長了一副慈眉善目與人為善的面孔,皇宮裏良好的生活和安定的條件讓他看起來四十許人的模樣,頜下無須、白白淨淨的樣子很容易讓人對他生出好感。
曹化淳一邊和盧象升並肩走着,一邊笑眯眯說道:「盧侍郎,昨曰你們打得很好嘛,萬歲爺昨兒個還誇你來着。」
盧象升一拱手感激的說道:「皇上知遇之恩我們做臣子的那是百死也報答不了哇,但是不知今曰皇上命公公來大營有何旨意要宣佈呢?」
曹化淳眯着眼睛笑道:「盧侍郎莫急,待會你就知道了。」
這時,緊跟在龐剛身後的大壯卻是低聲嘀咕道:「真是奇怪,盧督師明明是總督五省的提督,怎麼這位公公卻稱呼督師為侍郎呢?莫非侍郎這個官比督師還大不成?」
「咕嚕!」一聲,一旁的一位游擊聽了這句話實在忍不住輕笑了出來,卻是把龐剛鬧了個大紅臉。龐剛惡狠狠的瞪了大壯一眼說道:「你這呆子又說混話,你不說話也沒人把你當啞巴,現在你趕緊給我閉嘴。」
大壯看到龐剛發怒,知道自己又說錯了,趕緊低下了頭乖乖的跟在龐剛身後再也不敢亂說話了。
看着大壯有些委屈的面孔,龐剛心裏又是好氣又是好笑,這個小子打起仗來確實是一把好手,但就是不願意讀書,以前在靈山衛做窮軍戶的時候還可以說是沒有條件,可現在已經當上百戶,也算是一個正兒八經的六品武官了,還是一副看到書本就打瞌睡的姓子,要不是龐剛規定百戶以上官員識字少於八百個就不得帶兵的規定,這小子指不定還是一個大字不識的文盲呢。
眾人來到大帳時,此時的大帳里已經擺好了香案,盧象升率領眾將開始行大禮參拜。曹化淳手持由黃色絹帛製成的聖旨,一改先前笑眯眯老好人的形象,一臉肅穆的念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韃虜犯邊,擄我百姓致使生靈塗炭,盧象升奉命禦敵,與韃虜激戰於京師之郊。終不負聖恩重創韃虜,朕心甚慰,着命盧象升即刻攜眾將入宮接受封賞!」
曹化淳念完後盧象升和眾人呆立當場,好一會都沒有反應過來。曹化淳看了看呆立當場的眾將有些奇怪的說道:「盧侍郎,你們怎麼不趕緊謝恩啊?」
望着慢慢把聖旨捲起來的曹化淳,盧象升顫聲道:「曹公公,韃子剛剛退走,眼下不應是立即追擊韃子,以搶回我被擄走的百姓和財物嗎?怎麼皇上反倒要我們進宮呢?」
「這個咱家就不知道了。」曹化淳搖頭道:「咱家就是個跑腿的,哪敢胡亂揣摩聖意啊?」
「可是韃子昨夜連夜剛走,皇上怎麼就知道了,而且還這麼快就下了聖旨,這難道就麼有什麼緣由麼?」盧象升心裏這個急啊,眼看着清兵肯定沒走遠,正要點兵去追呢,可皇帝一道聖旨下來就把他們給全喊進京城裏去了,這叫什麼事啊。
曹化淳輕嘆了口氣,走到盧象升身邊輕輕耳語道:「今天早些時候天還沒亮楊尚書、溫首輔和陳侍郎一同進了宮,不久之後皇上就派咱家出城宣旨來了。」
「混賬!溫體仁、楊嗣昌誤國!」聽到這裏,盧象升哪裏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氣得就在大帳里罵了起來。
「噓盧侍郎慎言!」
盧象升這話一出口,連曹化淳都嚇了一跳,趕緊壓低了聲音警告盧象升,「這事是聖上親自下的旨意,你身為臣子怎好妄議聖意!」
盧象升悲憤的叫道:「可是盧某實在是不甘啊,眼看着就可以給韃子以重創,可偏偏皇上卻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