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汝愚翻身下馬,將趙景雲從地上扶起,說道:「李思訓這樣的高手要是藏起行蹤,北五郡司是無法發現的。」
趙景雲從地上爬起來,將近來諸郡之事一一向徐汝愚詳加介紹。
方肅將璇璣、葛靜、子仲南三人領到徐汝愚面前,說道:「除了田文光、褚文長之外,灞陽城下得脫的其餘三人都在這裏,汝愚,你來見見他們。」
徐汝愚兩次在宛陵時,三人都沒有機會見着他,徐汝愚與趙景雲等人敘禮時,三人已在遠處細細審量這位名震天下的奇男子。卻覺他不過也只是一位清俊儒雅的男子,臉上神態淡然,一雙眸子也無什麼凌厲的光芒,反而透出淡淡的倦怠。
璇璣想起灞陽城下罹難的眾人,心裏一痛,徐汝愚此時透出的氣勢恰如徐行、張伯陽這些名士所具有的淡泊與寧靜,有着對兵燹的厭倦與憎惡。暗忖:雖為一方雄主,但是他心中的糾結,只怕沒有幾人識得。口裏輕呼:「璇璣見過青鳳將軍。」
璇璣穿着淡青衣裙,腰後斜斜插着一根碧綠竹簫,水藍輕綢束髮,垂於腰際,一雙眸子明澈有如清泉。
徐汝愚望着璇璣秀美的面容,想起十年前那個穿着白色衣裙、腰間別着翠綠竹簫的女孩子,淡淡一笑,輕語說道:「我的小字與名都是璇璣之父伯陽先生所取,十年韶華,故人已是塵埃。璇璣列於乾爹門下,與我算是同門之誼,你們三位就以兄長喚我。」
以徐汝愚今曰地位,葛靜、子仲南哪敢造次,口裏直呼不敢,避到一旁垂手而立。
璇璣嫣然一笑,露出淺淺的酒窩,斂身重新施禮,說道:「璇璣見過徐師兄。」
徐汝愚哈哈一笑,指着葛靜與子仲南二人,說道:「你二位可願為我江寧謀力?」
葛靜、子仲南望了方肅一眼,眼中徵詢之意一目了然。
葛靜、子仲南謹守本分,不敢逾越喚徐汝愚為師兄,便是有意到江寧謀職。方肅焉能不知他們的心思?
灞陽五兒中,以褚文長、璇璣二人的天賦最好,成就也最高。
褚文長與田文光因陳漱玉的緣故,素來不合。徐汝愚初在雍揚時,編制四千羽咋營軍,褚文長、田文光在陳子方治下各領一營營軍。在徐汝愚的授意下,雍揚一直實施抵制陳族勢力的政策,褚文長與田文光兩人俱無上佳表現。
徐汝愚重整雍揚政局之時,收回這四千營軍的兵權,陳子方、褚文長、田文光三人返回宛陵。其時陳漱玉嫁於張季道,方肅又被陳預解除兵權,陳子方便與方肅一同隱居後山草堂,而褚文長、田文光兩人一同歸入張季道麾下效力。
褚文長擅兵謀,陳族奪睢寧、灞陽等地,居功甚偉,成為是張季道、方肅、張仲道三人之後,陳族最出色的旁系子弟。
宛陵與江寧相界,並且都有着制霸天下的宏大目標,或許在北上之前,徐汝愚心中對宛陵尚沒有明確的敵意,但是在呼蘭鐵騎南侵之際,陳預與張季道不想着同抵外侮,卻為了一族之私利,出兵圍攻彭城,滯青州兵於彭城,使得幽冀的形勢成為死局。
徐汝愚心中應有決斷,陳昂與宛陵的眾多故人都不再是徐汝愚謀取宛陵的障礙。
方肅目光停在徐汝愚的臉上,惟有熟知他姓格的人才知道,他此時的淡然正是他的決然。
方肅暗中吁了一口氣,振了振神色,說道:「谷石達兵圍朝京已有月余,且有荀燭武覬覦於一側,漢廷將傾,呼蘭在馬邑集結了超過十萬的兵力即將越過雁門,天下自詡英雄焉能置身事外?」用力按了按葛靜與子仲南的肩膀,說道,「汝愚安頓南方,你們當助他一臂之力。」
方肅說出這樣的話,也將自己的心意言明,以他與徐汝愚的關係,當無需說什麼見外的話。趙景雲斂起笑意,暗忖:方肅、樊文龍皆有大材,韜略不弱江寧眾人,只怕是大人此番北上最大的收穫。
徐汝愚輕輕的拍了拍方肅的肩膀,轉過頭來對洛伯源說道:「你速領人斥候北上范陽的道路。」
趙景雲一驚,說道:「大人慾去范陽?」
徐汝愚說道:「或許還未到范陽,呼蘭的中路兵馬已經湧入幽冀了。」
趙景雲說道:「魏將軍得江寧三府授權,將雍揚的水營大部調去實施海狼掠食之戰,目前雍揚的水營力量有限,江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