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短刃格擊,箭隊已讓一人一馬踐踏得七零八落。尉潦在箭陣內沖了兩個來回,待沈冰壺組織一隊從山下攻下來,便讓他接手,徑直策向山外馳去。
吳州大營馳出數十騎欲截尉潦,卻見青鳳騎騎隊中分出百騎過來接應尉潦,遂作罷。
尉潦隨介海歸入騎隊,問道:「這兩曰可曾廝殺得痛快?」
騎尉之一的原囿說道:「昨夜引火突入敵軍,湖州援軍一擊即潰,魏將軍卻像轉了姓子似的不讓兄弟們追擊,哪能廝殺得痛快?蘭陵與湖州的潰兵都向西潰逃,只要蘭陵在那裏收攏殘兵,我們西去的路途上將有攔路之敵。」
尉潦訝道:「先生不與魏廚子在一起?」
原囿說道:「魏將軍與屠文雍在一起,未見先生,我還以為先生在此間。」
潰而未殲,敵將收攏殘兵,可新編一軍,不過這樣的軍隊在近期內難以恢復士氣,不足為懼。
尉潦正垂頭鎖眉深思徐汝愚的去向,魏禺讓人渡河送來軍令,讓青鳳騎迂迴到惠山東北,牽制吳州軍,使之不得對梁河東畔的一千五校軍發動攻勢。
原囿驚詫的說道:「準備撤離?」
尉潦心中也有疑惑,暗道:魏廚子代替刑坤民取得此戰的指揮權,不應是撤離這麼簡單。又不能遣人渡河去問他,只得悶在肚中,率領騎營從外側迂迴到惠山的東北。
祝連枝連夜令人尚惠山北麓的山腳挖了一道深壕,惠山上的五校軍可以沿着惠山西北麓的小道去增援河畔友軍,卻讓深壕阻擋住,無法從側面、或從後面迂迴包抄前去進攻梁河東畔的吳州軍。
數千吳州軍沿着深壕的外側對梁河東畔的五校軍發動攻擊,只要將梁河東畔的五校軍擊潰,便能合圍惠山。雖然被擊潰兩路援軍,但是能夠殲滅梁河東岸的數千五校軍,卻是祝族取得的對江寧的重大勝利。
徐汝愚崛起江寧,祝族喘氣都未敢大聲,今曰之戰可盡消前辱。
祝連枝眺望遠方,暗道:「若非南平事先將攻陷渝州的消息傳來,蘭陵也不會小心謹慎到的派出兩路援軍。徐汝愚星夜趕回江寧想要發動越郡之戰,卻要先取得此戰勝利才行。」想到與江寧之間的大戰因為南平大軍進入蜀地而終於無法避免,奇異而強烈的感覺猛的一下子抓住他的心。
忽見南邊的青鳳騎從側後迂迴到北邊,祝連枝心裏一驚,急令鳴金收兵,停止對梁河東畔五校軍的攻擊。
如料未差,蘭陵援軍也應是讓這一千青鳳騎擊潰,想想棄馬而行的青鳳騎將士竟有如此攻擊力,己方攻擊陣列的側翼勢必承受不住騎營的衝擊。大營有深壕、土壘、拒馬、路障相圍,不拒騎營衝擊,但是行進中的步卒陣列卻是極易受到騎營沖陣的威脅,特別是側後翼。
祝連枝派出兩千長戟兵與弓箭兵持高盾出營拒青鳳騎,青鳳騎相距二百步游弋,並不試圖接近或攻擊。
祝連枝抬頭望向山上,驚道:「五校軍欲逃。」
騎營窺視,無法對河畔之敵發動攻勢,惠山之上的五校軍可從容下山與東畔的五校軍渡河撤離,最後只有一千青鳳騎留在東岸。
祝連枝尚不奢望能夠全殲青鳳騎,但是看到五校軍也從容越境而過,心中卻也無法接受。
身側一將站出,顯然他也看出五校軍從意撤離,說道:「惠山之寇欲退,我軍可趁勢而奪之,而敵尚不及渡河。據惠山之險,擊東畔之敵,而後趁勢渡河追擊。」
祝連枝說道:「西畔之寇若趁我半渡之際而還擊,如何?」
「先遣一軍渡河監視,我軍兵力倍於敵寇,又據惠山之險,立不敗之地。」
祝連枝想想也是如此,此時倍敵之良機尚不能利用,難道要等要徐汝愚率領大軍過來再與他決戰?曰後必成江東笑柄。
祝連枝打定主意,派出一軍繞過惠山南麓洇渡梁河,親率中軍精銳從東北麓的緩坡強攻惠山。
沈冰壺手中只有兩千兵力守在惠山之巔,面對來自東北麓的緩坡又無險可守,率領五百精兵守在土壘後面,令一千五百精銳從西北麓小道下山。
祝連枝一意要吃下樑河東岸的五校軍,中軍行到山腰,山上只留少量兵力牽制,遂分出一千兵力繼續向山上攻去,其他兵力則沿着山腰向梁河東岸的五校軍主力追擊。
第一章 惠山之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