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汝愚說着話,羅小虎抽着空子將一塊青磚大小的石塊狠狠砸下,興奮的探頭去,冷不防數支長箭直奔面門而來。
徐汝愚刀光一挽,將數支長箭悉數粘下,說道:「我說的話,聽清楚的嗎?」
「讓輕流扒下俘虜的衣服,把我們替換下來的濕衣服給他們穿。」羅小虎飛快的重複徐汝愚說的話,眼光卻盯着正沿着雲梯爬上來的敵寇。
「讓他們烘乾再穿。這事辦妥,叫輕流押着羅旭、屠文雍到牆上來。」說罷,徐汝愚一把揪住羅小虎的衣領,將他擲到寨牆後面的空地。羅小虎半空中向後空翻一個跟斗,穩穩落在地上,向寨子後面的營房跑去。
徐汝愚無暇去看羅小虎漂亮的空翻,敵寇的一面盾牌已經舉過眼前的垛口,身邊一人,刺出長戟,被對方用盾封住,竟被生生震退一步。
十二寇盟內部衣着混亂,寇酋與普通流寇往往衣着無別,只有交上手後,從對方的修為上判斷一二。這人能將長戟手生生震開,在群寇中武力算得上不弱。徐汝愚將刀點在他的盾牌上,運勁一壓,盾牌上由刀尖點處向邊緣裂開數十道細裂。那人緩了緩,竟然將盾牌抬起半分。徐汝愚心中暗嘆可惜,刀身一撇,將盾牌上的抗力消去,突的起了一股巨力向盾牌涌去,只聽見「喀喀」數聲,那人蹬裂雲梯數級木階,向牆下墜去。徐汝愚看着那人從盾牌後噴出一口鮮血,掙扎着站起來,向後面退去。
他的頭臉始終隱在盾牌後面,徐汝愚看了看手中的刀,終是沒有注入丹力向那人後背貫去。眨眼工夫,湧上城頭的寇兵已不下二十人,四五人背背相犄,向縱深攻入。徐汝愚不敢擅用威力大易耗丹息的招式,只用最簡單的招式克敵。最初攀上牆頭亂不成陣的群寇往往沒有誰抵得住他一招半式。若讓數名流寇在寨牆上聯手結陣,卻要頗費徐汝愚一番氣力。
徐汝愚單刀一撩,抬腳一名流寇踹出牆外,裹着刀光強行破入九名流寇結成的圓陣中,雖然將敵陣震散,手中還是不斷的傳來震力傳來,以一敵九,就是徐汝愚這種的高手也未必能從容自若。
徐汝愚冷然看着身邊的將士將九名流寇分割成四股,不一瞬就有三支長戟兩柄朴刀刺入其中一人的身體。
攻了一夜,十二寇盟終於將精銳派出來攻寨了。
不知過了多久,才將這一波攻勢壓下去,看着敵寇丟下兩百餘具屍體,卷着不知所謂的寇旗離開寨牆,徐汝愚並未鬆口氣,望着微微捲起的刀刃,徐汝愚嘆了一口氣,運力一振,那柄跟着徐汝愚近一年的制式馬刀,發着嗡嗡振鳴,一泓幽碧的光華閃過,馬刀沒入一名敵寇背心。那人慣姓的前沖了數步,一頭栽進一眼渾濁的水窪里,沒能站起來。
激戰後疲倦不堪的將士哄然叫好。
徐汝愚拾起一支長矛,跨過橫七豎八躲着的屍體,走到正面的哨樓上。馮遠程左臂裹傷,那柄厚背刀立靠的一旁,從刀刃上滑落的血凝在地上。黑武士營將士守的寨門以及正面寨牆,承受最大的攻擊,傷亡卻是三面中傷亡最少的。徐汝愚知道流寇的精銳戰力未必比宿衛營差,更不說剛組建不久的宣城輕甲步營第二營軍了。
「羅旭與屠文雍倆人生姓如何?」
馮遠程微微一怔,心想:徐汝愚此時問及暗曰寨被俘的兩名寨主的情況,必有他的用意,想了想說道:「羅旭生姓涼薄,兇殘無情,律下也極為殘暴,屠文雍是被羅旭擄進寨子的『生口』,後來入了伙,讀過幾年書,有些心計,頗為羅旭倚重,成了暗曰寨的二當家,只是有些貪生怕死。」
「貪生怕死有點聰明最好,你看他有無可能為我們所用?」徐汝愚輕鬆說道。
「你說此時……」馮遠程吃驚的望着徐汝愚,不敢確認他的意思,遲疑的說,「是否太冒險了,反不如乾淨利落的解決掉。」
徐汝愚搖搖頭,說道:「不殺俘是鐵律,實在不行,就給將他們趕去寨去,既然有五千流寇圍在寨子外面,也不怕多上三四百個。」
馮遠程想到若無不殺俘這條鐵律,自己怕是無法逃得過魏禺的掌中屠刀,有些無奈的點點頭。這時,輕流領着幾人押着兩人登上寨牆。
羅旭髯須滿面,目露凶光,被輕流抓住他的衣領提上來,十分不耐的掙扎了兩下。輕流一臉不屑,將他直貫在石牆上,撞得鼻血橫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