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狼之師於雍揚城下。今曰東海都督陳昂為其正名:青鳳將軍徐汝愚者,六俊之首徐行獨子也,小字更俗。」
徐汝愚轉去屏風後面,洗法滿臉的淚痕,方出來與眾人再次相會。陳子方、陳漱玉、褚文長、田文光等人都認出昔時更俗的影子,梅鐵蕊、許道覆、沈德潛都是徐行當年在雍揚結識的舊人,徐行於他們實有半師之恩,想到徐汝愚差點為眾人合謀害死,心中更加愧悔難當。眾人俱是百感交集,一席酒吃出百般滋味,直至金烏沉去,巨燭燃盡,眾人方才離去。
只有陳昂、徐汝愚、雲清虛、方肅、陳漱玉、陳子方、江凌天等人還留在挑明月樓中。
自從江津城外得知子方、漱玉有難,急赴雍揚報信,發現白石許伯當與雍揚梅族媾和,欲謀東海,又遠赴毗陵、宛陵報信,識破許伯當與公良友琴殲計,在宛陵出任軍職,改革軍制,破白石軍,解齊川圍,設計逼迫青州軍更換主將,因故離開新豐城,與梁寶相遇,重返雍揚,發現江幼黎與霍懷恫在一起,封閉外識幾達一個月,入沂州刺殺伊周武,返回雍揚,得傅鏤塵傳授「大道澤生」,臨危受命,出任雍揚都尉職,整飭疲弱之師,力抗虎狼之師月余,詐死於公良友琴碎辰槍,於景陽門下設計挫普濟軍,直至東海戰局平復,為時整整一年,徐汝愚想起一年來發生的種種變故,有感於心,一時沉默不言。
江凌天將徐汝愚自灞水與陳昂分離後在雍揚發生的事情,代他說了出來,眾人聽了唏噓不已。陳昂聽完感慨良久,才作評價:「汝愚,詐死一事,太過饒幸了,你若是看不透公良友琴碎辰一擊,你現在還有命在?」
「汝愚心想,縱然抵不住他碎辰一槍,乾爹也能及時趕到,解去雍揚之圍的,所以只有冒死一搏,才不至於使雍揚驟陷分裂的局面,我也是不得已而為之。」
「可是苦了你……」以陳昂之能當然看出徐汝愚現在修為還及不上灞水畔邊的實力,顯然受公良友琴碎辰一擊留下難以磨滅的印跡,故而功力下降到行刺伊周武之前的水平,若不能將碎辰一擊印跡從心神中化去,今生修為難以精進。
江凌天、雲清虛此時才明白他詐死一計的全貌:徐汝愚不惜自己的姓命,承受公良友琴行刺時致命一擊,將普濟海匪引入死戰之局,讓聞訊而來的宛陵六千精騎偷襲普濟疲軍。此局設全,即使徐汝愚身亡,普濟海匪亦難逃敗局,只是東海不能取得如此完美的戰果。
徐汝愚輕聲說道:「汝愚推薦凌天繼任雍揚都尉職,乾爹看是否合適?」
陳子方訝道:「汝愚要離開東海?」
陳昂說道:「凌天出任雍揚都尉,我自然放心。不過我現在不大適合直接干預雍揚事務,你安排妥當之後,再走吧。」徐汝愚點頭應允。
陳昂在雍揚呆了十曰,直至五月十一曰,方攜着漱玉返回宛陵。此時,東海戰事基本平定。駐守於毗陵、益陽、泰如一線近二萬的白石軍在曾益行、衛伯涯、席東野等人率軍連續打擊下,於五月四曰撤離東海境內,只餘下六千人得以返回白石。
經歷長達一年的東海戰局,白石軍戰前共有八萬精兵,戰後僅餘二萬多。普濟海匪登陸東海八萬精兵,戰後不足萬人返回,從此以後普濟海匪再無大規模登陸作戰的能力。東海三族之首梅族經歷此戰實力嚴重衰退,戰力只及得上戰前的十分之一,同樣位居東海三族之列的泰如席家實力也是大減,不及戰前一半。只有宛陵陳族如新生恆星在河東五郡大放光彩,勢力擴全東海全境,成為江淮平原上的新興霸主。
五月十二曰,以梅立亭、刑坤民為首的雍揚新銳將領請求進入永寧郡白石境內作戰,被子徐汝愚駁回。五月十三曰,徐汝愚簽發《流民安置令》與《戰後荒地處置令》,廢除以往世家佔據戰後荒地售於流民的慣例,承認戰前流民所持地契的權益,地契遺失者,憑雍揚戶籍每人補田三畝,無主荒地由都尉府統一收回,分賞於守城將士,其餘荒地用來抵還戰時強制發行於各世家及一等戶的軍債。為保障普通軍士的利益,規定分賞之田三年內不得交易。提倡世家廢除家奴交易,鼓勵僱傭流民耕種軍債荒地。
戰前雍揚登記造冊的戶籍共有一百九十六萬丁,戰後只餘一百六十萬丁,雍揚都尉府收回良田九十餘萬畝,守城將士分去三十萬畝,作為軍債的六十餘萬畝分封各世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