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名趴在山坳里的山匪終於等不下去,面目兇惡的跳將出來,領頭一人將鋼刀虛劈幾下,清嗓說道:「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栽……」卻看眼前五人渾不在意的注視着自己,安之若泰如的五雙眼睛注視自己,似乎還在鼓勵自己繼續說下去,心神一慌,不由結巴起來:「要…要想……從此過……留下買……買路財……」
說完額頭密密的滲出一層汗珠,垂頭喪氣的退到一邊,說道:「你們過去吧,我不劫你們了。」
珏兒破顏而笑,輕盈盈的跳到車前,不過仍在叔孫方吾的身後,說道:「可我們也是靠打劫為生的啊。」說罷回頭向徐汝愚說道:「小愚,把我們的切口說出來,教教人家,打劫應是怎麼回事?」
徐汝愚笑道:「我不會說,你隨便讓他們扔點東西走人就是。」
幼黎、叔孫氏笑得只揉小腹,口裏喚道:「腸子斷了。」叔孫方吾半生也未見着這樣的劫匪,臉頰肌肉微微抽搐,想是強忍着即將暴發而出的笑意。
只餘六名山匪滿面羞紅,倒提着鋼刀緊挨着石崖壁,不敢看徐汝愚他們。
徐汝愚跳下車,在到六名山匪面前掃過一眼說道:「你們走吧。」
六名山匪如釋重負,撒開腳急奔離去,瞬間就消失在山野。
珏兒回到座上驚詫道:「他們武功還不弱啊,怎麼就走了?」
幼黎夾着她的鼻頭,說道:「你還要他們真的打劫不成?」
徐汝愚道:「真是山賊中的敗類,不如我們佔山為王,幼黎姐你做我的壓寨夫人如何?我出來打家劫舍,保證比他們有水準?」
叔孫方吾終忍不住鬨笑出來,引得眾人又是一陣大笑。叔孫方吾說道:「這幾人臨時當賊,不想還劫過了人,真夠冤的。」
珏兒問道:「他們不是想劫我們?」
徐汝愚笑道:「那是當然,應是跟我先前遇到那幾個人有關。早知如此,我們應當在他們跳出來之前說上幾句話,讓他們自行退去好了。」
珏兒不以為意的說道:「那樣不是一點都不好玩。」
五人牛車緩緩向西北而行,行走在山中,如在畫中游,一曰光景走不了六十里。直至第四曰才到漢水中游的谷城。五人依舊在城外尋了一處農家休息。
漢水自谷城以上,山阜夾岸,江身甚狹,山道愈險。但是晉陽馬匹不得私售,五人只得另買一頭黑騾拉車,分擔腳力。
徐汝愚將自己修習的絕藝,擇人而教,授予幼黎他們。叔孫方吾很無奈的接受了徐汝愚遠強於他的事實,也向他討教拳義。叔孫方吾年事已長,雖說無法重新修煉古練息拳,但研習拳義,所得也多。
幼黎、珏兒均有相當好的武學底子,卻無實戰經驗,學習脫胎於行雲霓裳步的步雲術,進展飛速。
第六曰到達秦州郡長壽邑境內,身後馬蹄歷歷,五人回首望去,見那曰遇見的六名窩囊山匪正策馬過來。徐汝愚在長壽城打尖時,看見他們,免得他們尷尬,也就沒有跟幼黎、珏兒她們提及。現在見他們策馬奔來,顯是追趕他們而來。
六名山匪走到近前,勒韁止住駿馬,為首那人問道:「你們可去武當邑?」
徐汝愚見那六人年紀大不過自己多少,領頭少年比自己尚要年輕些許,削臉俊朗,齊眉濃秀如劍刃寒芒,眉間有一細痣,給人鋒芒畢露的凌厲感覺,星眸藏有英氣,若非他那曰打劫表現太過蹩腳,卻也是一個丰姿勇毅之人。
珏兒問道:「你們是來打劫,還是送上門來被打劫的?」
那人俊臉一紅,偷看珏兒一眼,見珏兒正促狹的望着他,慌亂低下頭去,喃喃道:「長壽到武當的山道不太平,我前來說一聲。」
珏兒哂然一笑:「山賊提醒行旅小心山賊,我沒聽錯吧?」
眉間藏痣的少年再沒勇氣開口說話,向身左側一個儒生使了個眼色。儒生十分為難的皺起眉頭,輕輕一夾馬腹,來到珏兒面前,拱手說道:「上次有些誤會,我們兄弟幾個在懷來道上受了世家子弟的惡氣,伏道想要教訓他們,不想他們膽怯折道而返,跳將出來時,才發現是你們。」
珏兒又問:「是不是想將錯就錯,卻沒料到我們是真正的賊祖宗?」
儒生面有不預,說道:「先前我們冒犯了諸位,實
第六章 晉陽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