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楠回來後,聽說了小叔其實是被下了毒,而且這毒還是大哥沈晉下的時,非要提刀去砍了沈晉,「他,他居然做出如此豬狗不如的事情,畜生,簡直畜生都不如……」
「回來!」靠在塌上的沈暮雲捂着胸口,咳了幾聲喝止。
火冒三丈的沈楠充耳不聞,幾個跨步就邁出了帳外,只是,恰好碰到過來給父親送藥的寶春。
寶春瞅了瞅砍人架勢十足的這位,「幹啥去?」
「宰人。」沈楠扒開擋住路的寶春就要往外走。
不過,沒走成,被寶春給拽住了袖子。
「扯我幹嘛?」沈楠正在氣頭上,不耐地斜了妹妹一眼。
「先說宰誰?」寶春不鬆手。
被妹妹纏的沒法的沈楠,轉頭沖人不滿哼了聲,「他都那樣了,你和小叔居然還讓他該幹嘛幹嘛?」
寶春愣了瞬,才知道他這火是從哪裏來,二話不說,拖着人的袖子給拖進了營帳。
「你拖我幹嘛?」
「你嚷什麼。」
沈暮雲接過閨女端過來的藥,喝藥,也不管眼前這拉拉扯扯的兄妹兩人,有什麼事情還是讓他們自己解決,誰叫閨女能幹,他是病人,他需要靜養,煩擾的事還是不要來煩他,理所當然地偷懶。
「你當我願意看見他?」寶春又給將軍爹倒了一碗清水。
沈楠氣呼呼地坐到一旁,「你說咱們沈家怎麼就出了他這麼個敗類?即便不一劍殺了他,你也應該將他綁起來,押回京城,等待判決。」
「不管是殺了還是押回去,背後之人必會打草驚蛇,到時還不給咱們添亂。」寶春搬了個小凳子,坐在小桌旁邊,撿草藥。
喝着碗裏的苦藥,再聞着一屋子的苦藥材味,沈大將軍簡直是從頭苦到腳,苦的沒話說,幾乎連呼出的氣體都是苦的。
「咱們眼下最主要的是對付楚南叛軍,不是騰不出手來對付這幫心術不正,只會弄權的人。」寶春說,「你說咱們這邊拼死拼活地忙着殺敵,他們再在後面找不夠的麻煩,那咱們豈不是腹背受敵?」
沈楠似乎聽進去了,慢慢抬頭。
「我和父親商量過,先就這樣,讓沈晉之前幹嘛現在還幹嘛,就當咱們不知道誰下的毒,或者他們還會認為,咱們根本就不知道中毒這事,人沒死,不過是碰巧了,運氣好。」寶春說。
沈楠哦了聲,可隨即挑眉,「可這也只是暫時的,他們總歸會猜到這一點的。」
「就是猜到,他也不敢輕舉妄動。」沈暮雲終於喝完了苦苦的藥,總感覺閨女有暗中使壞的嫌疑,否則,這藥為什麼比軍醫熬出來的要苦那麼多。
可仔細想想,又覺得沒道理,他這個爹,做的還算稱職,沒哪裏讓閨女不高興啊。
他都有按閨女說的做,閨女讓他吃藥,他就乖乖吃藥,閨女讓他休息,他就乖乖休息,閨女讓他不要勞累,他樂的清閒,軍務全丟了下去,唯有一點,就是昨晚酒癮上來了,半夜跟胡先生兩人潛到伙房,將煮菜的酒給偷喝了半壺。
為了消除告密的可能,他可是將胡先生都拉下了水,兩人一起喝的,胡先生是不可能叛變的。
「對。」寶春點頭,「一次沒有得手,咱們定然會加強防範,再要下手,難度就大多了,稍有不慎,就很有可能被咱們抓住狐狸尾巴,得不償失,所以,聰明的話,他們暫時不會再做什麼。」
「那以後呢?」沈楠問。
「至於以後,咱們那時就騰出手來了,即使他不出手,咱們也是不會放過他的,一旦對父親起了殺心,就表示他已經容不下沈家了,這樣的人,日後,一旦做了皇帝,可想而知,先開刀的就是咱們沈家,與其等他上了位日後收拾咱們,不如讓他上不了位。」寶春眼底閃過森冷的光芒。
沈楠吞咽了下,不吭聲了,妹妹為沈家的周密考量,為沈家的長遠之計,是他想破了腦袋也想不到的。
沈暮雲的身體在一天天好轉,這期間,楚南叛軍也沒少過來找麻煩。
由於對方陣營中有不少的高手,為了減少我軍不必要的傷亡,寶春一般都會督戰。
有了寶春母子,以及大毛的存在,楚南叛軍不但沒討到多少便宜,反而不少損兵折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