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的身體基本沒什麼大礙了,剩下的只需靜心調養就行。
寶春他們在楚南王府待的時間也不短了,也是該離開了。
寶春去找王妃,王妃不在房間,問丫鬟,丫鬟說是去了後花園,於是,她便找到了後花園。
只是,後花園裏不止王妃一人,陪着的還有楚南王,正在那兒給王妃一顆顆地鉗核桃呢,時不時抬頭輕輕說上幾句話,這場面再襯着頭頂明媚的陽光,四周鳥語花香,溫馨的讓寶春不忍去打破。
正要轉身換個時間再找她時,卻不想這個時候被王妃看到了,緊接着,就見王妃對楚南王說了幾句,楚南王便朝這邊看了過來,然後起身,拿過輪椅扶手的毯子給她蓋住雙膝,似又低低囑咐了幾句,握了握手,這才從另外一條小路離開。
寶春於是便折了回來,走了過去。
走到跟前,王妃沖她笑笑,「坐吧,孩子。」
寶春在石桌邊的凳子上坐定,看到走了一段距離的楚南王似又不放心地回頭看了眼,不禁感概道,「王爺對王妃的感情真讓人羨慕,十幾年如一日地守着一個人,這世間真沒幾個人能做到,換做是我,守着一個沒有回應的人,別說十幾年,就是十幾天,我估計都會瘋。」
王妃也望着那條鵝卵石小路,眼神柔情似水,深嘆了口氣,「這十幾年,的確是難為他們父子了,十幾年,在我這兒,不過是睡了一覺,一覺醒來,才發現過去的不只是昨天而已,而是十幾年的光陰。」
寶春從旁邊的小爐子上,拎起沸騰的水壺,倒了兩杯水,遞了一杯給她。
王妃接過,捧在手裏取暖,又是長出了口氣,「真真苦的不是躺在那兒的我,苦的是守着我不知道啥時候醒來的他們,箇中的苦楚和煎熬只有至親至愛的人才能體會。」
說到這兒,她停了下來,看向寶春,「孩子,這世間最痛苦的莫過於陰陽兩隔了,人去了另外一邊,或許已經遺忘了這裏的一切,從新開始,可這邊活着的人卻不能遺忘,有的一生都不能解脫。」
「若我真的就此去了那邊,我想我唯一希望的就是讓他們儘快忘了我,兒子呢,就找一個情投意合的兒媳,丈夫呢,就再找一個貼心的女人,代替我照顧他……」
寶春聽到這話,望着茶水有些出神,是這樣麼?那邊的小寶春也會這麼希望?希望自己的兒子忘卻仇恨,忘記她,在親人的愛護下,快樂地成長?
「……可我又活過來了,你把我救了回來,我很感激你孩子。」王妃抓住寶春的手,微涼的觸感,讓她清醒不少。
「你讓我再次見到了我的丈夫和兒子,也讓我以後有機會去照顧他們,我很感激,可同時我也很遺憾,我在他們身邊缺失了十幾年,我也很恐慌,我能陪着他們的時間竟然就這麼少了十幾年,我虛度了十幾年,而他們卻痛苦了十幾年,人生又有幾個十幾年,夠我們去折騰,所以,現在想來,我很後悔當初的選擇……」
聽到這兒,寶春將視線從茶水移向王妃,想起了來意,便順勢問道,「我聽王爺和世子說,當年您之所以這樣,都是當今聖上所為,所以,他們才為了給你報仇發動了戰爭,他們說的都是真的?真的是當今聖上害了您?」
「不,不。」王妃連忙搖頭,放下手中的杯子,「射傷我的不是皇上的人,射傷我的另有其人。」
「另有其人?」寶春猛然鬆了口氣,不是她那個皇帝爹就好,她就說麼?
王妃說,「這事說來話長,這其中,就連他們也只知道其一,不知其二。」
「不知道王妃方不方便講講當年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寶春又給她換了杯水。
「也沒什麼方便不方便的,想來你也知道我是神力一族。」王妃說。
寶春點了點頭。
王妃接着說,「神力一族雖固有常人所不具有的神力,可卻也有一定的缺陷,每個神力族群都有各自的缺陷,譬如我幻化一族,缺陷便是修煉極慢,而天聖教恰恰有一種藥,可以增強神力的修煉,我那時年少氣盛,正是追求武力境界,希望闖出個名堂的時候,不出意外地就加入了天聖教,武力,金錢,權勢,緊隨而來。」
她看着不遠的梧桐樹,「只是不久後,我結識了王爺,我們相愛了,然後順理成章地成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