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創正把一隻剝了殼的小龍蝦往嘴裏塞,聽到葉飛的提醒立馬把碰牙的蝦硬生生拖了出來,一臉詫異的問道:「怎麼,這蝦為啥不能吃?」
葉飛沉聲說道:「蝦沒問題,是油,如果我猜得沒錯,煮蝦用的是潲水油,就是俗稱的地溝油。」
「什麼?地溝油?」張創瞪眼罵道:「去他大爺的,這幫黑心犢子,叫你們老闆出來!」
張大少是個火爆脾氣,聽到這事立刻拍桌子發飆。葉飛賣烤串經常跟油打交道,對潲水油的鑑別頗有心得,剛才他已經聞過味兒,這盆蝦的確是用潲水油烹煮的,對這種賺錢不要臉的行為就應該堅決抵制。
張創一咋呼,店裏吃着小龍蝦的食客們頓時炸了鍋,有摔碟子摔碗的,也有拍桌子罵娘的,還有捂着肚子乾嘔的……大家紛紛起身要找老闆討個說法。
「吵什麼?今天倒要看看是哪個刺頭敢在老娘店裏挑事兒。」一個潑辣的聲音從店門口傳來,緊接着走進來一個化濃妝的胖女人,她身後跟着八個橫眉豎眼的男人,有幾個手上還拿着彎頭水管,一看就知道不是什麼善茬。
店裏的食客們一見這架勢吵嚷的聲音頓時小了,誰也不願意為爭一時之氣受無妄之災,腦門和鐵管哪個更硬大家心知肚明。但凡事都有例外,張大少就是個不怕事的,梗着脖子標杆似的站在桌旁,冷眼望着氣勢洶洶來人。
胖女人就是辣娘子菜館的老闆馬嵐花,別看她模樣長得挺復古,交際能力可是頂呱呱,炒菜用潲水油也不是第一次被人發現,舉報人當天就被揍成了豬頭餅,可見這婆娘黑白兩路都有人罩護。
馬嵐花雙手叉腰,棱着眼在食客們臉上逐一掃過,不少膽小食客跟她凌厲的眼神一觸立刻低下頭去,讓她更是自鳴得意,目光瞟向張創時胖臉上的頰肉小幅抽搐了幾下,她看到對方眼中有一絲淡淡的不屑。
張創瞥一眼堵在門口胖女人,沖葉飛遞了個眼色,低聲說道:「葉子,看來哥要做點飯前運動咯,待會要是動起手來別硬扛,自己小心。」
「明白,你也小心。」葉飛點頭應了一聲,悄然把手伸向腰間,今早出門時他特意把彈弓帶在了身上,真要是動起手來興許能派上用場。
馬嵐花對站在收銀台前的服務員飄了個眼色,那服務員會意的沖張創努了努嘴,意思很明白,挑事的刺頭就是那個站着不動的。
張大少把這一切都看在眼內,突然伸手端起桌上的金屬盆朝門口丟去,咣當!金屬盆不偏不倚落在馬嵐花腳下,湯湯水水綻了她一腳,紅彤彤的小龍蝦散了一地。
「地溝油煮蝦,賺的昧良心錢,難怪會長成這比例失調的德行,小時候被豬親過吧?挺復古的婆娘,怎麼就不干點人事呢?」
張大少開口就是一通絕罵,因為他很期待飯前運動。
馬嵐花氣極反笑,抬腳踢開粘在鞋面上的一隻小龍蝦,冷冷的說道:「很好,碰上個吃白食的刺頭,今天你要是不把這飯錢付了別怪老娘不客氣,還有弄髒地面的衛生費。」
這婆娘也是個有眼色的,她看到張大少身上的行頭就能猜出這貨非富即貴,說實話她也不願意招惹這號不知深淺的主兒,先給對方扣個吃白食的帽子,待會要是鬧出事來也能佔個理字。
張創哪能看不出對方的心思,哈哈一笑抬腳向門口走了幾步,偏頭望一眼對面的胖女人,一臉戲謔的說道:「不客氣?賣地溝油你還有理了?哥今天倒要感受一下怎麼個不客氣法。」
馬嵐花忍耐已經到了極限,雙眼一瞪指着張創吼道:「你們幾個給老娘好好教訓這個吃白食的,動……」
一個『手』字還卡在嗓子眼,張大少隨手抄起身旁空桌上一個塑料茶壺甩了過去,呯一聲在馬嵐花頭上開了花,壺內的茶水稀里嘩啦澆了她滿頭滿臉,好在這茶是涼的,沒燙她一臉泡。
馬嵐花身後的男人都是街面上混子,緩過神來立刻掄起手中的傢伙叫囂着沖向張大少,沖在最前面的是兩個膀大腰粗的壯漢,呼哨間已經衝到近前,掄起水管劈頭蓋腦砸了過來。
張創眉頭一挑,腳下斜跨半步不退反進,兩隻拳頭疾風般分搗兩人腰間,誰知拳頭剛貼上對方衣面忽聽得身後傳來兩聲破空輕響,驚得他往下一蹲,耳邊傳來兩聲痛叫,兩個大漢手中的水管叮噹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