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詩曼今天心情不佳,隨意跟葉飛閒聊了幾句轉身返回酒吧,夜幕初降,來酒吧的客人也漸多了起來,熟客們見到燒烤攤重開紛紛上前來購買,讓小葉子忙了個軲轆轉,三小時後才有了閒暇。
葉飛從三輪車上取下一個掉漆的鋁製軍水壺,揭開蓋灌了幾口,抬起手背抹一把嘴,瞄一眼錢箱內的鈔票,臉上露出一絲滿足的笑容。
錢不在於多少,重要的是勞動所得,償還壓在肩頭的債務後賺得每一分錢都是屬於他的,付出汗水能見回報,還有什麼比這更讓人滿足呢?
遠處有一位年輕少女拖着沉重的步子緩緩朝這邊走來,是請假幾天的王小蠻,她不久前經歷了一場重大變故,今晚是來辭工的。
葉飛遠遠就看到了王小蠻,趕緊放下手中的水壺快步迎了上去,當他走到近前時卻看到了一張憔悴不堪的臉,才幾天不見活潑開朗的王小蠻表情呆滯雙眼無神,跟以前判若兩人。
「小蠻,你這是怎麼了?」葉飛面帶關切的問了一句,卻看到她浮腫的雙眼中閃動着盈盈淚光。
王小蠻抬頭望了葉飛一眼,徒然傾身撲進他懷裏放聲大哭起來。
葉飛從沒經歷過這種陣仗,挺直腰板僵硬的站在原地,兩隻手不知該往哪兒放,只能舉到肩頭,那模樣活脫脫就是個舉手投降的姿勢。
王小蠻哭得稀里嘩啦,淚水把葉飛胸口染濕了一大片,偶有兩個路人都用怪異的眼神兒瞄着這一對兒,時而傳來幾聲不着邊際的閒言碎語。
路人甲:「這小子該不會是搞大了小姑娘肚子不願意負責吧?瞧人家小姑娘哭得多傷心。」
路人乙:「八成是,現在的年輕人搬一杆鳥銃到處掃,經常搞出人命,唉,可憐的小姑娘!」
路人丙:「牲口啊,冤孽啊,不會談戀愛讓給我啊!」
路人丁:「你丫也是牲口,也不撒泡稀的照照自己德性,要讓也要讓給我這樣的。」
……
葉飛耳邊聽着路人不着邊際的閒言碎語,心裏多少有些鬱悶,但瞧着王小蠻可憐巴巴的模樣心中又是不忍,俗話說人不傷心淚不流,她這幾天一定遇上了什麼傷心的事兒。
想到這裏,葉飛伸掌在她肩後輕輕拍擊,低聲安慰道:「別哭,有什麼事情跟我說說,憋在心裏難受,說出來會好受些,如果有什麼我能幫到你的只管開口……」
葉飛安慰人還算有點經驗,記得以前爹媽剛離開那會小妹經常哭,半夜睡覺都會從噩夢中哭醒,每次都是他從旁安慰,一步步讓小妹重拾生活的勇氣,現在王小蠻情況跟當時的小妹也差不多,只要給點耐心勸說也許會好起來。
不知道是哭累了還是聽了葉飛的安慰,王小蠻果然止住了哭聲,肩膀抽搐了幾下抬起頭來,哽咽着說道:「對不起,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有什麼等我辭完工再說吧!」說完伸手抹了抹臉上的淚水,快步朝荊棘鳥酒吧走去,一張白紙片從她口袋裏滑出落在地上。
身後的葉飛看到王小蠻掉了東西,當他張口想叫時人已經走進酒吧大門,猶豫了一下走上前彎腰撿起紙片,尋思着只有等她辦完事出來再物歸原主。
拿起紙片隨意掃了一眼,葉飛臉上的表情微微一變,居然是一張病危通知書,上面寫着醫院名稱、患者姓名、性別、床位、住址、臨床診斷等信息,患者家屬簽名一欄赫然填寫着王小蠻三個字,與患者關係為父女。
看到這張病危通知書葉飛頓時明白了過來,王小蠻的父親患上了急性腎衰竭,已經生命垂危,難怪她會放聲痛哭,家屬一欄沒有填寫她母親的名字,想來另有原因。
葉飛嘆了口氣,把病危通知書放進口袋,邁着沉重的步子走到燒烤攤旁,他瞄了一眼舊錢箱,腦海中浮現出了幾天前王小蠻幫自己找回錢箱那一幕。
良久,王小蠻從酒吧門口走了出來,手裏緊攥着一個微鼓的牛皮信封,她低着頭走到燒烤攤前,抬頭才發現葉飛已經把所有物件收上了三輪車。
葉飛伸手扶住車把,低聲說道:「天晚了,我送你。」
「嗯!」王小蠻點頭應了一聲,抬步朝街口走去,葉飛推着車子急趕兩步跟她走了個並肩,心裏琢磨着該怎麼開口,難不成就這樣把病危通知書還給人家麼?
到了街口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