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已經過去大半,僅剩下四分鐘,江飛虎已經射落第四片白色柳葉,落地的綠葉達到了六片。葉飛仍沒有射出第三顆鋼珠,他沒有找到那種感覺,現在貿然射出鋼珠很難擊中目標。
時間分秒過去,轉眼又過了一分鐘,對葉飛來說一分鐘好像過了大半天似的漫長難熬,感覺捏緊皮兜的手指已經有些發麻。
嗖!一聲破空銳嘯傳入耳中,葉飛知道江飛虎又射出一箭,索性把脖子一梗,雙眼緊盯着遠處枝梢一片紅葉,腦海中抱定一個念頭,中。
嘭!拉到極限的八股皮筋輕響彈回,鋼珠化作一道亮弧瞬閃即逝,瞳孔中那一點紅飄然落下,對了,要的就是這種感覺。
敏銳的目光捕捉到一片紅葉,上彈拉弓瞬間激發,整個動作如行雲流水般順暢,腦海中所有念頭濃縮成一個字,中!
嘭嘭嘭——彈縮的皮筋仿佛循着某種奇妙的節奏跳動,閃亮的光弧在視野中划過,染紅的柳葉打着小旋兒飄落,這一刻葉飛腦海中沒有勝負輸贏,他要做的只有一件事,射中目光捕捉到的每一片紅柳葉。
「時間……到!」嘭!主持人的聲音有一個輕輕的伴奏,兩人同時停手,江飛虎放下複合弓,伸手從口袋裏掏出一根煙叼在嘴角,慢悠悠的摸出一盒火柴劃一根把煙點上。
主持人一溜小跑奔向楊柳樹,他要第一時間獲取數據,剛才看到獵王和彈弓王都射得挺熱鬧,不知誰會更勝一籌?
兩名穿迷彩服扛dv機的工作人員認真拍攝着柳樹旁發生的一切,另外兩名迷彩服男子蹲在樹旁數落葉,很快得出了一個讓人意外的數據,兩人起身把記錄數據的小紙條遞給主持人,退到一旁靜靜等待,手上各捏着一把落葉。
主持人捏了紙條認真看了兩遍,對着話筒低低咳嗽了兩聲:「各位獵友,現在獵王和彈弓王兩人的數據就在我手上,在宣佈結果前我想說一句,兩位都是當之無愧的神射手,真正的百步穿楊。」
「少墨跡,快宣佈結果吧!」
「獵王必勝,什麼彈弓王一直在犯傻,到最後兩分鐘才胡亂射了一通,誰都能看出他是在做做樣子!」
「不一定,我視力好,看到彈弓王那邊的紅柳葉打着轉轉往下掉。」
「我也看到了,真想不到彈弓還能玩成這樣,彈弓王真不是吃素的。」
場邊的獵友們議論紛紛,大多數人對年輕的彈弓王態度已經有了明顯改觀,能把彈弓玩成這樣本身就是一個奇蹟,有實力的人是值得尊重的。
主持人面帶微笑說道:「接下來我會報出兩人的真實數據,染色柳葉簡稱為彩葉,未染色的柳葉簡稱為綠葉,到底是獵王長勝不敗還是年輕彈弓王更勝一籌呢?兩人的數據報出來答案立刻揭曉。」
說到最後,主持人故意賣了個關子,對扛dv機的迷彩服招了招手,等對方走到近前立刻大聲問道:「你剛才拍下了柳葉落地的所有細節嗎?」
迷彩服點頭答道:「全都拍下了,應該沒有遺漏的地方。」
主持人笑着打了個手勢,迷彩服扛着dv機返回了原位。場邊的獵友們不樂意了,有幾個性子急的開始大聲吆喝。
「不墨跡你能死啊,老黃牛拉破車,慢吞吞的。」
「娘的,誰做你媳婦算倒了血霉,戳一下歇半天,好端端一口滑水井等成了枯井……」
「你要是我兒子,老子甩大嘴巴子呼你一臉。」
等急眼的獵友們已經管不得什麼素質風度,各種葷的素的張口就來,把主持人涮得有種摔話筒走人的強烈衝動,這年頭混口飯吃真不容易。
「獵王,射落彩葉九片,綠葉十片,按規則射落五片綠葉減去一片彩葉,共計射落彩葉七片。」主持人頓了一頓,大聲說道:「挑戰者彈弓王,射落彩葉九片,綠葉零片,百步穿楊勝出者是彈弓王!」
啪嗒!江飛虎嘴角一抽,半截香煙落在地上,紅紅的煙頭綻出兩點火星,他輸了?苦練二十年的弓技竟然輸在了一把木彈弓上,比賽方式和賽規是他定的,心裏再不服氣也只能無奈接受現實,咬牙呆呆站了兩分鐘,徒然猛轉過身來徑直走向靶場大門。
獵王走了,帶走了一場讓他顏面掃地的失敗,這種極為自我的舉動讓場邊仍然支持他的獵友們頗覺失望,江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