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鶴消瘦的臉上露着一縷陰森的寒光,轉頭對身邊的黑衣人道:「適才都沒有露出什麼破綻吧?」
旁邊的黑衣人躬身道:「啟稟大人,卑職都已經安排好了,那些巡邏的士卒也都做了安排,不會透露出去的。」
「這就好!」江鶴滿意的點點頭,隨後又囑咐道:「這是侯爺吩咐下來的事情,咱們一定要辦得妥妥帖帖的,否則每年侯爺撥給咱們那麼多銀子有什麼用,大夥還不如趁早解散回家抱孩子好了。」
「是,大人教訓的是。」黑衣人又是躬身行了一禮有些不忿的說道,「咱們有山司這些年來哪一個為侯爺和夫人辦事不是辦得妥妥帖帖的,可不像有川司那些人,成立那麼久卻不曾看到他們做出半點來讓咱們刮目相看的事。」
「閉嘴,有川司的事也是你能非議的。」江鶴回頭低聲叱喝了一聲。
黑衣人縮了縮腦袋就不吭聲,只是臉上卻沒有半點驚慌之色,因為他知道江鶴也只是隨口這麼一說,有山司和有川司雖然都是岳陽手中的兩把利刃,且一個對內一個對外,平日裏並無太大的衝突,但相互看不順眼也是有的。
江鶴看着不以為然的下屬一眼心中暗嘆了口氣,跟這位下屬不同,江鶴所能獲知的消息可比他多得《 太多,相比於有山司的赫赫威名有川司卻低調得太多,但這絕不是能看低他的理由。至少江鶴知道每年有川司所能領到的辦公資金是有山司的好幾倍,從這點就能看出在岳陽和海蘭珠眼裏有山司和有川司孰輕孰重了。
看着前面漆黑得如同擇人而噬的盛京城,江鶴用只有自己才聽得到的聲音道:「但願打下了盛京後侯爺能把遼東也分撥給有山司管理吧。」
淅瀝瀝的大雨從天而降,將原本乾燥的土地變成泥濘的沼澤,從明軍大營里跑出來的人一腳深一腳淺的跑到了盛京城下拼命的扯開嗓子用滿語喊了起來,「來人,快放下吊籃拉我上去,我有急事稟報皇上!快來人啊。拉我上去!」
不得不說滿人的防備還是很森嚴的,聲音響起不久後城牆上就放下了一個吊籃將來人拉了上去。
半個時辰後,早已入睡的多爾袞被值夜的太監給叫醒了。任誰在睡得正香時被人叫醒心情都不會太好,不過多爾袞並沒有立刻開罵,而是靜靜的坐在床沿邊看着這位值班的太監,他知道若是沒有天大的事情就算是借這位太監十個豹子膽他也不敢在深夜將自己吵醒。
看着面沉如水的多爾袞,值班太監戰戰兢兢的說:「皇上,我們潛伏在明軍中的探子連夜趕回來了,他說有要事要親自面陳皇上。」
「帶他進來!」多爾袞的聲音里透着一股寒意,在漆黑的夜裏簡直能把人凍死。
不知過了多久。在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中,幾名身材健碩的太監將一名渾身沾滿了淤泥的黑衣人帶到了多爾袞的寢宮裏,這名黑衣人看到多爾袞後放聲痛哭,哽咽着說道:「皇上,大事不好了,咱們……咱們大清的百姓都要被明軍給擄走了啊!」
多爾袞當場暴喝道:「到底怎麼回事……你說仔細點!」
「嗻……是這樣的……當初奴才……」
這名攤子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將事情一五一十詳細的說了一遍,多爾袞聽便後一時沒有反映,反而愣在當場怔怔的說道:「這麼說現如今我大清方圓百里之內已經沒有滿人百姓了?」
攤子哽咽着搖頭道:「確實沒有了,奴才聽說那些明軍將我滿人無論男女老少全都聚集起來分成兩路。一路運往山西另一路則通過海陸運往山東、江浙、廣東等地,任何不去的人全都被處斬,百姓們是敢怒不敢言啊!」
「噗……」
探子的話音剛落,多爾袞立刻就噴出了一口紅黑色的鮮血。整個人向後仰天倒下。
「皇上……皇上……您怎麼了……您可別嚇奴才啊……」
「快來人啊……外面那幫奴才都死絕了嗎?快傳太醫……」
就在多爾袞眼前一黑的時候,他的耳邊仿佛隱隱聽到一陣忙亂的腳步聲和值班太監那驚慌的喊聲。
當多爾袞醒來的時候,他看到的是幾名宮女正在自己床邊不停的忙碌,他的正妃博爾濟吉特氏正坐在床邊替他擦着額頭上的汗。
多爾袞輕聲道:「現在是什麼時候。朕昏迷多久了?」
第四百三十六章 消息走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