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是寒冬臘月,但在北京的內城裏依舊是人頭涌涌一副繁榮的景象。
和外城的流民遍地賣兒賣女不同,內城裏住的都是王公大臣和公侯貴戚,對於環境和治安自然有着很高的要求,象外城那樣整天吵吵嚷嚷充斥着乞討聲賣兒賣女聲自然是不允許的,這裏也是巡捕衙役以及五城兵馬司重點巡邏的地方,一旦發現有衣冠不整或是鬼鬼祟祟的人靠近立馬就會被驅趕出去,粉飾太平嘛,古往今來都是一個套路。
穿着一身青色長衫的湯護挺着他的大肚子走出了楊柳胡同來到了成賢街上,這條街離皇城很近,孔廟和雍和宮比鄰而居,京城的國子監也坐落在這裏。
自從隋朝以來,國子監就是歷代朝廷的中央官學,為華夏古代教育體系中的最高學府,又稱國子學或國子寺。
到了明朝時期,由於明朝實行的是兩套政府班子,也就是雙首都制,因此在金陵和北京分別都設有國子監,設在金陵的國子監被稱為「南監」或「南雍」,而設在北京的國子監則被稱為「北監」或「北雍」。當然了,名義上「南監」和「北監」是一樣的,但實際上由於金陵的政府班子形同虛設,因此「南監」的地位比起「北監」也是大為不如,而今天湯護來到國子監也是有事情要辦。
正當湯護來到國子監的大門前,便看到門前有不少國子監的學生聚集在那兩顆大槐樹前吵吵嚷嚷。這些人明顯分成了兩撥此刻正在相互對罵,湯護看到這裏不禁好奇的加快了腳步走了過去,正好看到一名書生正慷慨激昂的講着什麼。
「諸位學子。諸君請聽我一言。」一名年紀約為十七八歲的年輕學子跳上了一塊石頭,揮舞着拳頭對周圍的人大聲喊道:「諸位,昨日金陵新出的《金陵時報》大夥都看了吧?如今大明正直危難之際,而那忠勇侯岳陽卻帶着七萬大軍悍然殺向了遼東,先是攻打山海關,殺死山海關守城官兵數萬,逼得山海關總兵吳三桂一家人逃向錦州。」
這岳陽還不肯甘心。又帶着人馬殺向了錦州,遼東副都督祖大壽不忍對昔日同僚兵戎相見只得退出錦州。而岳陽又對其緊追不捨,最後不得已只得降了韃子。諸位,吳某人想要問一句,這世上還有天理嗎?那岳陽如此窮兵黷武殘害忠良。難道朝廷就不管一管嗎?俗語有云,「「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吾等學子看到此不平之事難道不應該為慘死在岳陽手上的無辜遼東將士討一個公道嗎?
「對……岳陽此人殘暴嗜殺,如今正大肆屠戮忠良,我等學子正應該秉承一腔浩然正氣到午門前鳴鼓為屈死的遼東將士喊冤!」
「正是,此等小人怎可為我大明侯爵?伸張正義就在今朝!」
看着諸多人正對着岳陽群情洶湧的口誅筆伐,湯護的眼睛習慣性的眯了起來。他正想上前幾步說幾句,卻看到幾名同樣身着長衫的學子走了出來,為首的一名身材高瘦的學子對剛才對他們說話的幾名學子拱手道:「諸位。大家請靜一靜,請聽蘇某一言。」
隨着這名學子的說話,周圍逐漸安靜下來,這名學子才對剛才嚷得最凶的一名學子冷笑道:「柳兄,今日你們聚集在這裏無非就是想要將事情鬧大,可你們這些人想過沒有。忠勇侯是如何去遼東的?我告訴你,他可是奉了皇上的聖旨去遼東接管遼東軍務。可那吳家和祖家不奉旨也就罷了,反而將宣大軍攔在了城外,宣大軍不得已才對山海關和錦州展開攻擊,吳鑲、吳三桂和祖大壽等人不敵朝廷大軍,竟然還妄圖想要膀臂擋車,兵敗後又公然投靠滿清韃子,此等鼠輩本應當人人得而誅之,可柳兄卻對此視而不見,反倒對奉旨剿滅次賊的忠勇侯喊打喊殺,我卻是要問你居心何在!」
「你……你簡直是胡攪蠻纏!」姓柳的學子一時不由得語塞起來,過了一會才冷笑着指着對方說道:「姓蘇的,你也不必拿皇上的聖旨來壓我,祖家和吳家守護遼東數十載,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可朝廷卻以莫須有的罪名要將其拿下問罪,試問公道何在?天理何在?若非那岳陽步步緊逼,祖將軍和吳將軍又豈能投降了滿清,他們之所以走到今天這一步全都是被逼的。」
「呵呵……呵呵呵……」高瘦的學子仰天笑了起來,滿臉鄙夷的說道:「今天我今天算是長見識了,竟然還有人為投靠韃子的奸賊說情的,難不成你柳學穎竟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