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鈞聞言頓然一驚,不知道師父陸淮風此時究竟情況如何,但從外表看上去,卻是看不出有什麼不妥。
只是渾濁而血腥的魔氣,對修道之人來說,確實是大忌——道修以一身清靈之氣來煉己強身,若是被魔氣侵體,功力必會大打折扣,不如平常;而若是長期在魔氣侵染之下,更有可能會因此而入魔。
只要是魔修所造成的創傷,都有可能會留下一絲肉眼幾乎看不見的魔氣,從而慢慢侵入身體內部。
即便不受任何傷,但若是與魔修長時間交鋒作戰,也大有可能會沾上魔氣。
所以之前秦湛一直對傅鈞沾染魔氣十分忌諱,幾番提醒傅鈞利用麒麟火玉佩來驅除魔氣,傅鈞也並不覺得秦湛是在大題小做,因為沾染魔氣的後果確實很嚴重。
陸淮風亦是並未理會項晟的挑釁,依舊與誅邪劍身心合一,持續催生劍氣,那一道道劍氣連綿不斷猶如大雪紛飛,然而每一片雪花卻俱是巨大無比,又長又寬,兼之四角鋒利,閃爍着凜冽寒光,仿佛觸之即會被割出無法癒合的傷口。
面對如此萬千劍氣,項晟卻一臉悠閒自若,絲毫不見緊張壓力,甚至將一隻手放在身後,只是以單只手掌發出團團紅霧,不斷衝着陸淮風擊去。
即使項晟已經明顯的保留了實力,大約是受了魔氣的嚴重影響,陸淮風抵禦起來卻依舊顯得頗為吃力。
傅鈞見陸淮風情形漸漸不妙,心中情急,不由側頭看了秦湛一眼,意在問詢,卻只見秦湛不動聲色地微微頷首,同時以「密語術」低聲說道:「昔日對戰大魔頭陽羽之時,太師祖方鴻煊他們也是集合眾人之力一同圍攻。對付魔修,只要能贏便是正理,不必講究什麼以眾欺寡、勝之不武的規則。」
傅鈞微微一愕,亦以「密語術」回道:「我還沒有迂腐到那個地步。」
秦湛淺淺一笑,道:「那樣便好。我只怕你此時應是應了,事後卻覺得心神不安,難以釋懷。」
傅鈞不再說話,又把視線轉向項晟,準備看準一個較好的時機出招,畢竟盲目衝上前去是最不可取的行為,只怕非但不能襄助到陸淮風,反而會成為陸淮風的累贅。
倏然間只聽項晟發出一聲斷喝道:「兩個小子在旁邊嘀嘀咕咕什麼呢?」
傅鈞立時微微一驚,只見項晟一面揮出一團紅霧擊退陸淮風,一面大笑道:「你們想要全部一起上都行!卑微弱小的螻蟻再多,也撼動不了參天大樹分毫!」
傅鈞見項晟已經看破他的意圖,索性立即發動劍氣,以驚雷劍法之中最快的一式「霹靂狂雷」化出一百零八道青白劍氣,每一道劍氣皆是又疾又快,如同無數個響徹晴天的疾雷,悉數撲向項晟!
而與此同時,秦湛也使出紫電劍法之中威力最強的一式「追風逐日」,人與劍仿佛已在瞬間合為一體,化為一隻脫弦而出的羽箭,筆直地衝着項晟飛擊而去!
項晟態度毫不驚慌,甚至亦不回頭,只是伸出背在身後的那一隻手,一剎那間便生成數十團小巧玲瓏又渾圓如珠的紅霧,猶如天降火炮一般,紛紛砸向傅鈞和秦湛二人。
一息之間,紅霧與劍氣便已撞擊在一起,雙方俱是氣勢洶洶,空中頓然爆發出萬丈光芒,仿佛火樹銀花般燦爛眩目。
而光華消失後,傅鈞和秦湛各自站立一方,渾身劍光流動,雖然並未受傷,但顯然已經耗費了不少力氣。
一招過後,傅鈞和秦湛的攻擊雖然雙雙被項晟輕易化解,但也給陸淮風掙來了片刻的喘息之機。
陸淮風不愧為修行功法多年的丹霄派第一人,縱然如今在魔氣影響之下,功力不能發揮如常,被項晟逼得步步後退,幾至危境,但只要給他一刻喘息的餘地,陸淮風便能稍作恢復,立時又以一身精妙劍法捲土重來。
傅鈞知道自己和秦湛修為遠遠不如項晟這個凝血後期境界的魔修,所以並不傻到硬接項晟的招數,只是從旁輔助師父陸淮風。
若是陸淮風對項晟發動攻擊,傅鈞和秦湛便盡力阻擾項晟閃避的行動,讓陸淮風的攻擊變得更加有效;而若是陸淮風對項晟攻勢兇猛的襲擊做出防守,傅鈞和秦湛便雙雙出招,齊心協力保護師父不受到傷害。
如此一來,師徒三人合力,倒也勉強敵得過項晟這個強大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