慟哭六軍俱縞素,衝冠一怒為紅顏。
奉承又叫戴高帽,被人戴高帽的感覺不錯,但是被人戴綠帽的心情就會極為不爽,帽子掉了,這是吳三桂最喜歡的一頂瓜皮帽,可是掉到地上吳三桂也不撿一下,在他眼中,那頂暗青色的帽子變成了綠油油,分外刺眼……
受辱加被出賣,吳三桂怒髮衝冠,旁人看他的眼睛像綠油油的,就像狼一樣。
一怒之下,吳三桂馬上調轉馬頭,連夜趕赴山海關,對他來說,李自成已經靠不住,自己有兵權他就這樣肆無忌憚,到時手裏沒了兵,那豈不是任人拿捏?
很多後人都很熱衷討論一件事,如果吳三桂沒有放清軍入關,那麼當年那個小小的滿清是不是能入主中原,一萬萬漢人是不是就不用辱服於八旗的鐵蹄之下,嘉定三日揚州十屠這樣的慘劇是不是就能避免,而那段不堪回首的近代史會不會出現在華夏的史冊?
甚至有人把這些責任都推在弱女子陳圓圓身上,說他就像周朝的褒姒,為搏她一笑,周幽王把大周的江山都斷送了,說起來有點自欺欺人。
可惜,世上沒有那麼多如果。
劉宗敏查抄吳家財產,陳圓圓被送入皇宮,吳三桂的老父吳襄被勒索,當細作把這些√情報送到陸皓山面前時,陸皓山正在笑咪咪地清點拍賣戰俘的所得,和吳三桂被出賣不同,陸皓山那可是賣,到手的不是仇恨,而是真白金白銀。
「大人,這劉宗敏也是瘋了,吳三桂好歹也是鎮守一方的大將,手下有十萬大軍,當年袁崇煥死後。得益是祖大壽的外甥,叱咤風雲的關寧鐵騎也分流一部分在吳三桂的麾下,也是這樣吳三桂才有和清軍正面對戰的能力,這樣的人物也敢動,他的腦袋過水了?」趙功常一臉婉惜地說。
陸皓山也在感嘆,李自成得天下不是偶然,失天下也沒值得奇怪,農民起義軍總擺不脫紀律鬆散、目光短淺的毛病,竟然在這個節骨眼上做出這麼樣的蠢事,那腦袋不是進水。而是進屎了。
李自成也沒有拒絕,說得好聽是英雄難過美人關,說得不好聽是貪戀女色,不得不說,陸皓山對崇禎的評價比他還要高得多,最起碼崇禎不被美色迷惑,在風雨飄零之際把大明的壽命延長了十多年,還有「君王死社稷」的勇氣。
用後世的一句話來說,不作死就不會死。
陸皓山馬上站起來:「功常。馬上準備,張獻忠己死,俘虜也解決了一大部分,這裏沒什麼大事了。剩下那些瑣碎工作,交給張銳就足夠了,我們馬上回成都。」
「是,大人。」
趙功常應了一聲。很快就有些猶豫地說:「大人,有什麼事這麼急?能不能多呆二天,拿下賊首。萬縣、培州的鄉親父老說給我們辦慶功宴,都在準備了,後天就舉行,我們就這樣走了,會不會不太好?」
孫可望、艾能奇被殺,劉文秀被俘,張獻忠自盡,大西軍群龍無首,逃的逃、降的降、死的死,負責打先鋒的十五萬精銳一敗,剩下的都是烏合之眾,兵敗如山倒,張獻忠想割據四川就成了黃粱美夢,就是他本人也被迫自殺,百姓感激川軍在關鍵時刻不離不棄,替他們守衛家園,於是幾個有名望的鄉紳牽頭,給川軍張羅一場慶功宴。
就是不打勝仗,四川的無冕之王到了這裏,能不巴結嗎?
「這些慶功宴,有張銳他們出席就行,很快有大事發生」陸皓山一臉正色地說:「本官要回成都坐鎮,沒必要在這裏浪費時間。」
局勢發展到這地步,陸皓山不用等情報都知道,吳三桂現在不是在回征的路上就是在攻打山海關,要是順利的話,說不定自己收到這份情報之前,吳三桂派去勾結滿清的信使已經在路上奔跑了,留在這裏無益,還不如早日回四川坐鎮。
如果陸皓山還是當年江油那個小縣令,說什麼也把其它事放在一邊,努力和這些地方鄉紳搞好關係,但今非昔比,陸皓山已貴為總督,四川的無冕之王,掌管四川一切的軍政事務,地位提高了,也沒必要再花時間應酬這些小鄉紳。
不久多久,自己的主要敵人,就會變成滿清鐵騎,皇太極死了,現在執政的應是攝政王多爾袞吧,這又是一個難纏的對手,一想到滿清鐵騎就要在自己的火器下掙扎,陸皓山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