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袁紹,你媽叫你回家吃飯
磐河,只是漳河的一條小支流,在地圖上很難找到,若非袁紹和公孫瓚在此一戰,只會和其他小河一樣,籍籍無名。
此時正值冬季,枯水季節,河兩岸露出大片的河灘和密密麻麻的砂石,不過就算是枯水,深處也有一人齊腰以上的深度,有的地方甚至達到了五尺多深,無論是公孫瓚還是袁紹,若是想涉水渡河而擊,恐怕純粹就是找死。
河水的深度,袁紹派人探過,公孫瓚也派人探過,所以兩軍唯一能跨河而擊的路徑,只有磐河上的界橋。
界橋是一座寬達三丈多的石橋,說起來已經算是一座很寬的石橋了,可是作為戰爭通道,卻很顯然過於狹隘,所以袁紹才派大軍屯守在界橋之東的河岸邊。
轟隆隆!
七萬多大軍,馬步混雜,如同一朵烏雲一般滾滾而來,然後緩緩的在磐河西岸邊停了下來。
磐河兩岸,旌旗如雲,戈戟如林,密密麻麻的甲兵遮蔽了兩岸,漫天的殺氣令那無聲緩流的磐河水似乎也凝滯起來,天上的陽光似乎也變得黯淡起來。
公孫瓚冷眼望着對岸黑壓壓的一片冀州軍,嘴角露出一絲不屑的嘲笑。連日來的摧枯拉朽,一路高歌,令公孫瓚信心暴漲。眼見對方人馬不如自己雄壯,兵力也少於自己,再加上基本都是步兵,而自己這邊連白馬義從共有五千騎兵,實力顯然壓對手一籌,令他明顯輕視對面的冀州軍。
他轉身回頭,望向身後的公孫白,雙眼中充滿暖暖的笑意。
公孫白在他心裏已經成了十足的寶貝疙瘩,原本說好的搶地盤的爭奪戰,被公孫白搞出個「十罪之檄」,這場分贓不均的找場子的戰鬥,瞬間變得高大上起來,成了一場正義之戰,一路上順風順水的就殺到了冀州腹地,很快就要直搗冀州治所鄴城了。
不過此刻端坐在雪鷹寶馬上的公孫白的臉上卻沒了那種沒心沒肺、人畜無害的笑容,似乎卻是滿臉憂慮之色。
這臭小子,自從出兵以來,就是這副德性,莫非思春了,想他那一妻一妾了?唉,打完這場戰,整個冀州就是老子的了,不用和劉虞那廝明爭暗鬥了,到時一攻下鄴城就給他完婚吧,馬上十六歲了,年紀也不小了。
他眼中依舊充滿笑意,聲音卻變得威嚴起來:「白兒,隨為父去見見袁紹小兒!」
「見袁紹?」公孫白迷迷糊糊的抬起頭來,一個念頭突然在他腦海中一閃,他突然似乎打了雞血一般,精神大振,回頭喊道,「師父,二叔,三叔,管將軍,速速隨我來!」
趙雲、張飛、關羽和管亥等人雖然莫名其妙,但是依舊應聲而出,跟隨在他身後。
公孫瓚眼見公孫白叫了一群肌肉型的大漢跟了過來,不禁笑罵了一聲臭小子,倒也不惱,率着單經、田楷和劉備等人率先奔到界橋西面橋頭。
公孫白率着四個如同鐵塔般的大佬不緊不慢的跟在背後,轉頭低聲道:「師父,等會聽我暗語,便用寶弓偷射袁紹。」
「什麼?」身後四人齊齊驚聲道。
趙雲更是滿臉漲得通紅,沉聲道:「背後施暗箭,乃宵小所為,為師一向磊落,豈能行此齷齪之事。」
公孫白急聲道:「伏屍一人,流血五步就能解決的戰鬥,為何要伏屍百萬,流血漂櫓來完成?難道師父為了區區虛名,就忍看成千上萬的士兵白白丟失性命?」
趙雲呆愣了半晌,身後的關、張和管亥原本也是滿臉不屑,聽公孫白這一說,似乎也覺得有道理,跟着勸說起來。
終於,趙雲無奈的說道:「既然如此,為師就舍下麵皮,厚顏一試,不過那袁紹出列,必有河北四將跟隨,成與不成就看天意了。暗語是什麼?」
公孫白詭異的笑道:「暗語就是『袁紹,你媽叫你回家吃飯』。」
身後四人瞬間無語,滿頭黑線。
關羽摸了摸胸前的長須,呵呵笑道:「如此也好,對面敵將聽得亭侯奇言怪語,必然錯愕,則是偷襲的最佳時機。」
不愧是武聖啊,這也被你想到了,其實我本來只是想裝個逼而已,
公孫白對着關羽狠狠的豎起了大拇指,然後掉轉身,打馬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