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人這一坐下來,便捨不得走了,玩了一輪接一輪,還是岑姑姑瞧着時辰不早了,上來詢問道:「萬歲爺,太后,都快過午時了,是不是歇會先用個午膳?」
「這麼晚了?」聖人抬頭,瞧不出天色,委實有些驚訝。
太后放下手中的牌,活動了下筋骨,笑道:「可不是,一眨眼就過去大半日了,可憐哀家這把沒用的老骨頭。」
簡珞瑤本來在旁邊觀戰,這會兒瞧見太后的動作,笑道:「是孫媳婦疏忽了,忘了提醒皇祖母隔一回起身活動活動,這般坐久了確實容易酸脹。」
說罷,簡珞瑤已經走到了太后身後,「皇祖母若不嫌孫媳婦笨手笨腳,就讓孫媳婦替您捏捏肩,松泛松泛。」
岑姑姑笑道:「這麼多宮女在,哪用得着睿王妃動手。」
太后卻擺擺手,受用的笑道:「無妨,讓哀家也享受享受瑤丫頭的心意。」
李成還在等聖人的回覆,聖人瞧了太后一眼,笑道:「擺飯罷,今兒朕就在慈寧宮陪母后一塊用,老三和老三家的也留下。」
「是,萬歲爺。」李成應了一聲,心頭有數,便退出去吩咐人準備了。
蕭長風起身,朝聖人拱手道:「兒臣謝父皇……」
還沒說完,聖人已經擺了擺手,溫聲道:「父子之間,私下不必如此拘束。」態度是前所未有的和悅。
岑姑姑看在眼裏,面色卻不變,旋即收回視線,認真的看着簡珞瑤給太后捏肩。
片刻後,太后舒服的嘆道:「瑤丫頭確實有一手,哀家舒服許多了。」
岑姑姑卻有些驚訝:「奴婢瞧着睿王妃這手法,似乎跟旁人的不一般。」
「以前在娘家時,偶爾也會給祖母捏肩捶背,跟府上老人學過來的手藝。」簡珞瑤笑道,「皇祖母喜歡就好。」
聖人在一旁瞧着太后的神色,頗為欣慰的點頭:「老三家的確實有辦法逗母后開心,今兒就不着急回去了,在慈寧宮多陪陪母后罷。」
簡珞瑤忙福身道:「是,父皇建寧公主。」
太后順勢拉了她的手:「捏這麼久,手酸了罷?行了,叫她們來做,索性哀家這背上也松泛了許多。」
簡珞瑤還沒說話,岑姑姑已經笑道:「奴婢瞧着睿王妃的手法,也差不離會了,主子若不嫌棄,便讓奴婢來試試罷。」
聖人沒再關注這邊,而是看向旁邊的蕭長風,隨意的問:「今兒怎麼在慈寧宮,衙門沒事嗎?」
蕭長風得了聖人的叮囑,倒也沒像先前那般拘謹,回道:「前兒秋收賦稅告一段落,近些日子衙門在輪休調整,並無大事。」
聖人點頭,笑了笑:「這回戶部大忙,你表現也不錯,朕都看在眼裏。」
其實幾個皇子任職的部門尚書,都會在摺子裏匯報各自的表現,都是萬歲爺的兒子,他們匯報時自然都往好里說,聖人也心知肚明,看過便放一邊了,此時瞧着蕭長風的樣子,倒想了起來,覺得自個兒派他去戶部果然沒選錯了。
在戶部常年跟銀錢打交道,就是得這般嚴謹的性子才能勝任。
蕭長風拱了拱手,剛想道謝,聖人又擺了擺手:「都說了不許拘束,朕跟你閒聊幾句,不必如此。」
「是,父皇。」
不過聖人也沒跟蕭長風聊太久,御膳房呈午膳上來了。
簡珞瑤嫁給蕭長風這麼久,除了家宴宮宴,還是頭一次單獨陪聖人和太后用飯。其實原本太后和聖人就不常一塊用飯,一來聖人手上事物繁忙,二來太后身子不好,聖人也不想打擾她老人家歇息,這便各用各的。
太后和聖人一起用飯,規格便是結合兩人的來,呈現在簡珞瑤跟前的,就是琳琅滿目,堪稱滿漢全席了。
聖人心情好,還在那裏道:「今兒就是尋常的用膳,你們兩個也別拘謹。」
太后笑道:「都聽你們父皇說了?不許束手束腳,想吃什麼自個兒夾。」
簡珞瑤湊趣道:「父皇和皇祖母這話才客氣了,聞着這色香味俱全的膳食,兒媳可忍不住,哪還記得拘束?」
太后聞言大笑,看向蕭長風:「老三,你媳婦在拐着彎告你狀呢,可見你平日不給她好吃的。」
「皇祖母委實冤枉孫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