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樓的走廊里,很快只剩下他一人。
客房的門扉緊閉。自從簽訂離婚協議後,雪彤雖然嘴硬,但多少自知羞愧,一言不發自動搬離了主臥。屋子裏的玉珠、華叔等人覺得奇怪,可這對夫妻一個整天往外跑,深夜才回,一個每天閉門不出,連吃飯都不下樓。他們哪敢多問?
宋子遷站在客房前,敲門。
「是我,開門。」他口吻平淡,聽不出喜樂。抓包之事帶來的震驚和刺痛已經平息。房間裏沒有動靜。雪彤躺在床上,蜷縮着身子,雙手緊緊攥住被子。
「夏雪彤,我讓你開門!」他加重語氣,對這位前妻已沒有耐心。
床上的人咬着唇瓣,閉緊的眼眸睫毛閃動櫓。
宋子遷幾步返回樓梯口,對玉珠道:「鑰匙!」
「哦。」玉珠飛快找到一串大鑰匙,送上樓梯。
宋子遷接過,陰沉着臉,咔擦一聲打開了門。房間裏竟然沒有開燈,他皺眉,摸到牆面的開關用力按下。頓時燈光雪亮,床上的人瑟縮了一下,立刻提高被子捂住頭。
玉珠往裏探了探,小聲道:「少爺,你別生氣。少夫人身體不舒服,應該體諒。」
「你先去忙吧!」宋子遷進入房中。玉珠點點頭,體貼地為他們關上門。
雪彤的手指慢慢收緊,快要將被子擰成一團,深深地吸着氣。她聽到了敲門聲,也聽到了他們的對話,但是她沒心情理會。她的頭很暈,心很亂,亂得不想見人。
沉穩的腳步聲漸近,宋子遷高大的身影映在床前。
雪彤屏住了呼吸,沒有言辭能形容她此刻的心情。像一個落敗者,喪失高貴的尊嚴,以一種可憐兮兮的卑微的姿態存在於宋家。
「夏雪彤,你怎麼回事?」宋子遷伸手去掀被子,她卻緊緊抓住。
「不用你管。」悶悶的聲音從被窩裏傳來。
「鬆開!」他命令。
她卻抓得更緊,話語有些模糊:「不用你假惺惺來關心我……你應該恨不得我早點死了,你就可以光明正大地跟陸雨桐在一起了!」
宋子遷眉心打結,越來越發現與她沒有辦法正常交談。如果不是玉珠說她身體不舒服,他也懶得站在這裏廢話。他忽然抓起其中一角,用力掀開。雪彤來不及防備,被子豁然打開,她被強烈的燈光刺得眯起眼睛,整個人毫無遮掩地呈現在他視線里。
宋子遷被眼前的畫面愣住。
這還是他所認識的夏雪彤嗎?不過短短數天沒有仔細關注,她竟然瘦了一大圈,身子小小地縮成一團,原本美麗的臉蛋變得只有巴掌大,蒼白得嚇人。她捂着眼睛,似乎不想看到他。
「哪裏不舒服?」宋子遷壓下心頭的憐憫,冷着聲音問。
「不關你的事。」
「只要你一天還住在宋家,就關我的事!」
接下來是沉默,然後她忽然放開了手,睜大眼睛望着他:「那你讓我走!」話語裏有一絲懇求,她撐着坐起身來,重複道:「讓我走吧!反正……已經離婚了,我不明白,你為什麼還非要讓我住在這裏?」
一句話,讓宋子遷想到了她的父親,以及她犯下的錯誤。他眼底的憐憫消失不見,尖銳地譏諷:「怎麼,你想讓外面人知道我們離婚的消息?還是說,你希望媒體和你的父兄都來追問離婚的原因?」
雪彤的嘴唇哆嗦了幾下,飛快死死咬住。最後一絲血色自她的臉蛋退去,她看起來隨時要暈倒的樣子。
宋子遷一把扯住她的手腕,一隻手摸上她的額頭。額頭熱燙,明顯是發燒了。他強迫自己不要同情,今日的一切,就算沒有她的父親,也都是她自找的!
「我讓陳醫生過來!」
「不!我沒生病,不要看醫生!」她急切地反對,重新抓緊被子裹住自己,「你出去!我不稀罕你關心……我沒生病。」
宋子遷沉下眼眸:「下周三,娛樂酒店項目要舉行啟動儀式,你還得作為宋太太出席。你打算頂着這副鬼樣子見人麼?」
雪彤吃驚望着他,喃喃道:「原來你是為了和爸爸的生意,才繼續讓我做宋太太……」
「你只說對了一半,這筆生意對我、對你們凌夏集團同樣重要。但是,我沒讓你繼續做宋太太,你早
身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