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雨桐喝了口玫瑰茶,不可否認,她比剛進門時放鬆了許多。
周棣摸摸下巴,不着痕跡瞟了一眼內側的小門。某個擔心得食不下咽的傢伙正在裏面偷聽,擺明了就是監工,生怕他不盡心負責。
「陸小姐比五年前漂亮了一些。」
聽到誇讚,雨桐看向他含笑的眼眸:「一個孩子已經好幾歲的女人,不指望能跟以前相比。不過還是謝謝周醫生,你也是位英俊的男士。」
「呵呵。聽說你之前認為自己患了阿爾茨海默症,是誰那麼不負責任造的謠?陸小姐聰明機智,與人交談對答如流,哪有半點該病的症狀?瞻」
雨桐微微一愣,放下杯子。「誰說的不重要,重要的是現在我已經知道——自己不是。」
「為什麼之前會認為是呢?溽」
「沒什麼,可能是醫生誤診了吧!」她輕描淡寫,不想透露當初很長一段時間,自己記憶完全消失,在允風的幫助下好不容易一樣一樣找回來。
「呵呵,所以說陸小姐早該回到故鄉,美國的庸醫實在太多,竟然認為你這樣聰明美麗的小姐患有阿爾茨海默。我要是聽到,一定當場湊他一頓,再帶到管理局取消他的醫生資格。」
雨桐冷靜得出乎意料:「周醫生很幽默,有正義感。」
周棣盯着她的眼睛;「可惜我的幽默,並沒有逗笑你。」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或許,我本來就是個情緒冷淡的人。」
「不用抱歉,反正是閒聊。呵呵,或許,我本來也不是個會講笑話的人,因為我剛才說的每句話都是肺腑之言。想想看,陸小姐雖然本身不介意病況如何,但身邊關心你的人會難過。」
雨桐垂下眼眸,陷入短暫的沉默。然後,她拎着包起身,「不好意思周醫生,我突然想到一點緊要事趕着辦,不耽誤你時間了。下次有時間再向你諮詢。」
周棣見她去意已決,不多做挽留。雨桐欠欠身,挺直腰杆離開。
診室里安靜下來。
周棣回座,單手支着下巴,道:「出來吧!她已經走了。」
內室門推開,宋子遷高大的身影出現。他坐在雨桐剛才的椅子上,目光深沉:「你看出了什麼?」
周棣難得地凝重:「想必你也感覺到了,她思維和精神都沒問題,但心理防衛機制很強。凡是稍微敏感的話題都避重就輕,不直接回答。她對我不斷提問,就是防備的表現。」
「還有呢?」
「還有,她回答問題時,眼神有些奇怪。」
「怎麼奇怪?」
周棣沉吟:「怎麼說呢?看似冷靜,但時而讓人感覺到眼瞳里有一絲空洞。」
宋子遷皺眉:「眼瞳?你確實觀察入微。」
「職業本能而已,我們跟病人交流時,習慣了留意對方的每個表情、姿態,尤其是眼神。陸雨桐的眼神,我抓不住。」他眯起眼眸,似在回味,「只能下次再找機會觀察,目前暫時不能確定她是失憶造成的狀況,還是其他原因。」
宋子遷認真傾聽他的每個字,眉宇攏得更深:「你認為可能有其他原因?」
周棣站起來,伸了個懶腰,一邊活動脛骨一邊道:「好了,你當我是神醫啊?短短几分鐘接觸,哪能判斷出那麼多?話說你要是想多了解她,這個送給你看!美國新出的暢銷版本。」他抓起桌上十厘米厚的《xx心理》推給宋子遷。
宋子遷瞥了大辭典般的心理書籍,道:「我相信實踐出真知,這個你自己留着慢慢研究。我忘記告訴你一件事。」
「什麼?」
「下周一起,她將重新成為我的秘書,回到我身邊。我將有許多機會觀察她,研究她。」
「你才說!怪不得剛才進門時一臉春意。這是大好事啊,恭喜你如願以償。」
宋子遷揚起嘴角,深沉的眼眸閃動光亮:「離如願以償差太多。我最終想要的是娶她,一輩子再也不分開。」
「嘖嘖,我要起雞皮疙瘩!」
「下次再找你。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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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桐從醫院回來不久,便接到夏允風的電話。他似乎無時無刻都在背後關注她。
「雨桐,為什麼去愛德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