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毅心中生出幾分堅定時,又浮現起秦牧那天外一劍的煌煌然不可一世地光華。
思緒紛飛時,耳邊傳來一道輕喚:「小毅,跟我來。」如此稱呼自己的,天下亦沒幾人,而此時此地,唯有自己的娘舅秦牧。
趙毅逐秦牧背影而去,燈火漸漸稀少,一澗幽水,在清明月色里,皎然如玉,悠然眼前。秦牧的明黃衣衫,在如水夜色里,若西嶺秋意,直入心底,他巍然而立,遙望對岸一片青黛的山影,待趙毅行來,他才緩緩言道:「對岸山上,殿宇崢嶸處,就是天下仙道之聖地——青龍聖殿。」
趙毅極目望去,但見一山雄起,山勢和雲,共九天崢嶸。山側有石階盤繞,如蒼龍蜿蜒而上。
二人默立良久。
秦牧悠然轉身,看到趙毅凝結於眉梢的冰冷,他長嘆一聲,「我知道我對不起你們母子,讓你受苦了......」
趙毅卻冷然打斷道:「沒有!」爾後,久久不語,秦牧愕然以對。
趙毅卻兀自跨前數步,來到澗邊,枯立如石,不知過了多久,他深深一聲嘆息,「母親自來對我愛護有加,或許是她擔心我因為沒有父親而感到有所欠缺,所以她對我總是那麼用心,因此,從來就是她一個人,卻給了我太多的寵愛,我從來沒有受過什麼苦。」言語之間,絲毫沒有適才那一聲『沒有』的冰冷,有着別樣的溫柔、異樣的深情。
秦牧幾乎難以相信,他竟然會如此平靜,但又覺他語出至誠,絕非虛言。
趙毅卻霍然轉身,直視秦牧,「我只想知道一件事,你為什麼整整十年,遲遲不歸,你是不是根本早已忘記了她在等你歸來?」
秦牧臉上泛出絲絲苦笑,「是青龍宗的如山鐵律,就算沒有青龍宗的門規,這青龍峰上的天塹,又豈是一個初入山門的弟子所能涉渡?」
趙毅喃喃自語道:「我想到了,只是可憐母親她......」
秦牧伸出雙手抓住趙毅的肩膀,直視他眼底心頭,一字一句道:「我知道你怨恨秦家,我也知道姊姊吃了多少苦,我更知道你對我這個娘舅遲來的愛護滿腔怨懟,但是男兒漢大丈夫不能辜負你娘對你的期許,她吃了多少苦,你比我更清楚,我們不能再讓她受苦了。」
趙毅那大孩子的固執,瞬間就融化了,哽咽道:「舅舅,我......」
「這是青龍聖令,以此可入青龍聖殿選擇三門功法。」趙毅剛欲張嘴,秦牧卻飛快打斷道:「聽我說,青龍聖殿乃是青龍始祖道法大成之時,和當時人族三宗掌教、四大散仙,於天外神秘空間中取得的。此物乃是我宗乃至人族的聖物,其不入人族的器物劃分,然單論其威能更在道寶之上。進入其中之人,不論修為,只察資質心性,其中多有人族秘法孤本,不乏通靈入聖之物。明日卯時,可入聖殿。」說罷,一塊霧蒙蒙的白玉,塞入手中,轉身踏月而去。
趙毅感覺到手中寶玉之寒氣,低頭細看時,當頭灑下一陣輕笑、一串清語,「國有國法,門有門規。我能做的只有如此了,你好自為之吧。若有朝一日,你能築成道基、結得寶丹,那就另當別論了。」
待到趙毅抬頭看時,唯見長空浩渺,孤月錦秀。
趙毅深深一聲嘆息,手中傳來的陣陣寒意,似在有意提醒着他,此物的不凡,心中頓時湧出滿腹的暖意,更有生生不息的力量,暗暗起誓,此恩此德,此生不忘。
他細看此令,臉上微微有些詫異,這眼前之物似曾熟知,他急忙自懷中取出那枚得之於天葬潭底的那枚翠色玉令,兩相對照,雖顏色相異,形狀卻是極為相似。
他忽又想到,這青龍一脈,自有如山鐵律,自己自然也近期內不能歸去,母親不知道這樣的夜裏,不要過分想念才好。她自己最在意的幼弟陷身此地,十年不歸,母親卻又要自己的兒子來此,母親啊,你又何苦如此?
趙毅只能用心去緊握手中的兩枚玉令,既有天緣如此,我又豈能辜負母親的期許?
趙毅隱隱覺得這青龍聖令非凡,只是以他此時的格局眼見,縱是他眼裏的絕世之物,又能算得什麼。他不知道的是,青龍聖令是人族仙道中最高勳章之一,也是西原大陸六大聖宗的信物,秦東瀾以其不世之戰力,越階力斬聖妖太玄天飛天聖王的直系化形大妖幼孫,得天下修士
第七章生之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