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對主僕,回到艙房,那丫鬟笑道:「小宮主,那姓趙的,似乎很厲害!」
那『公子』笑語盈盈,旋即又老氣橫秋的道:「很顯然比你厲害一點點,不過他那長相嘛就令人有些擔心了,實在是相當不怎麼樣。」
那丫鬟笑彎了腰,笑道:「你可不能再學宮主說話,我現在怕得要死,回去會被宮主怎樣懲罰?」
那『公子』笑道:「我就說我綁架你了!」
二人笑笑鬧鬧時,趙毅正在翻看掌中一枚核桃大小的奇怪種子,紋理細膩而豐富,不似蘊含生命的種子,而更似一種藏於大地深處、萬世打磨的寶石、名器。
忽然,一聲急吼驚醒兩顆嬉鬧少女的心,「公子,快上甲板!」
眾人急上甲板時,薛顯通怒叱道,「清風號被破壞了!我們得換到一艘小舟上。」
那『公子』哪經歷過如此巨變,臉色蒼白,又驚又怒,張嘴欲罵,趙毅確已上前一步,遞上一枚丹藥道:「先醫好你的傷再說。」眾人才發現他唇角的殷殷血紅。
薛顯通才盤膝坐下,黑衣男修士袖中飛出一艘樓船,雖遠不及清風號恢宏,但放在薛顯通的小舟旁時,則映襯得小舟可憐兮兮的,他躬身道:「公子,諸位道友,覺得這『淡雲號』如何?」
那位『公子』鼓掌,舞之蹈之,直飛身登上淡雲號,才笑道:「淡雲號也不錯,我們就乘此船吧!」
薛顯通意欲反對,又見置放在『淡雲號』旁邊自己的那隻小舟,仿若只是配備給這巍巍『淡雲號』的緊急救生舟而已,暗忖:如此區區小舟,怎容得下那耀耀九天的『公子』?
船頭之上,幾人閒賞晨曦霞蔚,海面上雲霧瀰漫,舟來船往,如行雲上,霧中帆影,翩翩如畫。
這時,遠處傳來一陣鳴笛之聲,似雜亂無章,若飽含韻律,此起彼落,不絕如縷。
那公子問道:「這是什麼響聲?」
眾人皆知他問的是薛顯通,然而這次答他卻是那黑色法袍的馬姓修士,他笑道:「是霧津晨響!在水道前方,霧鎖深海處,有一座小島,名喚霧津島,此島地位特殊,一過此島即是天關,爾後便有整整半月水程方到浮海,茫茫海上再無一處供給與歇息之處。城以道而興,有前輩大神通之士,便在這霧津島上樹旗立城,經營一方水土,萬年以下,漸成無盡海上的萬島之一,據說這霧津島島主控制下的船隻不計其數,只是一字排開,可從雲陽渡口,排列至浮海日光聖城。因此島隱身霧中,所以島主下令,每日辰時,萬帆齊鳴,為過往行船指明霧津島的位置,所以,漂泊海上的人為感念島主之心意,便給此事取了個雅名:霧津晨響。薛道友,小弟說的可對呀?」
薛顯通道:「佩服,佩服!馬道友所知比我這個內行人更詳盡啊。」
馬姓修士眼含笑意道:「我一位好友的祖父曾在這霧津島主座下效力,未來這無盡海之前,常常聽他提及什麼霧津千雲,霧津晨響,都是無盡海上最奇幻的景致。」
那公子聞之,遠望雲霧深處,眼泛異彩,歡言道:「我們正好也去一睹霧津勝景,各位以為如何?」
薛顯通只有接受,又見趙毅與那老者臉色不顯,不知喜怒,這才硬着頭皮緩言問道:「那公子會在霧津島逗留多久?」
那公子眉眼欣然,一心只在霧津勝景,他又何曾看過別人的臉色,看不到,更看不懂,幽然言道:「我們去洗洗風塵,看那無盡遠帆競渡雲霞,霧津千雲,霧津晨響,春光正好,莫負青春。」
那高挑的丫鬟擺手稱快,歡喜雀躍。
趙毅對此不聞不問,轉身問那老者,「楚兄,你的事情可還來得及?」那老者苦笑搖頭,背影滄桑。
船兒悠悠,水兒悠悠,那公子清亮的笑語,如一串串風鈴之聲,灑在眾人的心頭,指雲問船,忽東忽西,宛若一隻快樂的小鳥,她似乎得意到忘了自己是男扮女裝,又或許她根本沒在意過。
眼前煙霧濃密,崢嶸起落,浮滾翻騰間,似有一條巨龍在內翻江倒海,拔山起岳。
幾人相處數日,日漸熟絡,言辭之間,也沒有多少顧忌了,是以在悠然蕩漾的無盡水域上,時而傳來陣陣笑語。
那公子細看這一帶白霧,道:「這濃霧裏醞釀着一股可怕的力量,入則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