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毅愕然道:「晚輩何德何能,敢受如此聖物?」
那人長笑道:「小友得受此物,乃是天緣所至,豈是人力所能抗拒?」言罷,踏着裊裊雲霞,飄然而去。
長空灑下一段漫吟:「隨意而來,隨意而去。」似偈非偈,似道非道,另有神韻。
趙毅手摸青玦,低低念道:「隨意而來,隨意而去......」半響後,若有所得。
身後的坤識笑道:「小友可知,此物在龍族亦需出類拔萃、力壓群英者方能得之,你小子能幫到龍族小公主真是天大的機緣!」
趙毅笑而不語,他自忖:自己幫助過龍綰玉,龍族自有萬千方法感謝自己,何以要賜予龍族傳承秘法?其實,更大的原因在於自己斬了瀚海龍族的嫡系龍子,瀚海龍族根本不會顧及什麼人龍兩族的交情,若自己被瀚海龍族所殺,龍族畢竟難以置身事外。
自己畢竟是斬了魔,不是屠了龍,那時人族至聖,必定會要龍族給予交待,到時後果難測。一切誠如那人彼言,自己得此聖法,實是天緣所至矣。
趙毅盤坐一方靜室里,瀚海龍族的覬覦,既為這些前輩所顧忌,那麼他豈敢等閒視之?
自己雖與鳳采幽等人有約欲往其他海域一行,卻也不得不接受前輩們的『安排』,鎖身靜室,習練這龍族秘法。
他滴血祭煉,青玦之上,盈盈青光里盛着一滴殷紅的血液,泊泊然,悠悠然,如一汪明水,只是他卻感覺如大日忽至,蘊藏着強大的生機,莫測的能量,以神識取其百分之一,由丹田散向四肢百骸,趙毅感覺到絲絲滾燙,慢慢腐蝕着神識,他收回神識,那混在血液里的龍血,直如一團熊熊烈焰,烘烤着肉身,趙毅運轉元力將其緩緩輸送到身體各處。
一個時辰後,已完成一個周天的趙毅,隱隱感覺到那縷縷炙熱,猶絲絲入扣,似不增不減。
難怪就是龍族嫡系猶需幻化出本體,才能接受精血傳承,以趙毅今時今日煉體之上的造詣,都有些吃不消。
暗室落落孤影幽,哪知門外日悠悠。
趙毅完全沉溺在龍族幻變無方的各樣秘法裏,龍族本是善於隱藏變幻的族群,有一門「魚潛龍躍」秘法,即可將自己修為、形貌、氣息斂去,化為完全另一人,或一介凡夫亦可。
龍舉雲興,海天龍吟,神龍點睛......
天地萬物皆可為兵,龍族駕馭萬物,為我所用,其唯一的前提即是他們那萬族不及、強絕天下的肉身。
趙毅默默修煉着,只覺自己化身為龍,時潛滄海,時飛九霄,乘雲而起,天涯咫尺.....
趙毅最中意莫過於龍吟九天,這是引丹田之氣,行經人體七脈,將聲音無限放大,練至極致,只可與天雷、海嘯相提並論......
他不知道,這風月雙塔外,九霄雲上,兩人盤坐雲端,乘風對飲,一人鶴髮童顏,宛若不老古松,另一人枯若蒼木,寂寂落落,氣韻莫測。
青衣老者時不時看一眼風月雙塔,笑道:「枯木,你說那小子不過是不入道門的小輩,這都快一月罷,若說他在修煉,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
那蒼衣老者怪笑一聲,「堂堂古松道君,打坐都比不過區區化氣小輩,此事若傳出去,會成天下笑柄的。」
古松怒道:「混賬!我只是擔心那小子是不是遭遇了某種變故而已。」
枯木輕笑道:「那就好,那就好!我也不知這小子怎麼修煉這麼久,不過試問那個小子能得我等看護,就是大宗至聖之嫡系子孫,也沒有這個殊遇。」
古松深嘆一口氣,道:「要說瀚海龍族的族主真敢來此殺人,我第一個不信,這小子就算殺了其至親嫡系,那也是小輩之間的爭鬥,他參與其中,也不怕天下恥笑。」
枯木道:「世事之奇,正在於此。那小子殺的可不是什麼至親嫡系晚輩,而是這瀚海龍族族主的親弟,此人當年在人魔大戰之中立下赫赫功勳,海龍一族一直以來引以為傲,而今卻被我人族小輩以斬魔之名除之,他們如何肯接受。目下魔族各方蠢蠢欲動,糾合多方勢力,我人族正欲以此警示天下,以示斬魔之決心,此時,若這小子被瀚海龍族所殺,我人族勢難罷休,一個不慎,龍族介入,說不定人龍大戰就此展開,魔族趁勢攻來,你我即是人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