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銳先生,您可以先擇回答兩個人的問題,剩下的會由我來挑選。」主持人在台上,拿着話筒說出規則。
讓演講者先挑選兩個人,其實也是為了有助於聽眾和演講者辯難,另外,演講者可以先找比較溫和的觀眾來提問和回答,給整個提問環節定下一個基調。
當然,所謂的基調做的再好,若是演講者確實出了紕漏,還是很容易被指摘出來。
這樣的場合,一舉成名天下知並不容易,一舉成名天下臭的情況卻不少見。
演講人被駁倒了,丟臉指數是極高的。
這時候,領隊張洪軍比誰都緊張,一個勁的向楊銳示意,讓他點中國代表團的成員。
同為中國人,總不至於讓楊銳下不來台。
楊銳卻是看都不看張洪軍一眼,他有自己的想法。
點名中國代表團的成員固然簡單,但那也不過是將導火線延長了一些罷了,等到自由提問的時間,炸藥桶照舊會爆的。
正確的做法,應該是震懾住眾人。
楊銳的目光從人群中掃過,拼命的尋找着熟悉的面孔。
他需要找到一個或者幾個非常需要pcr儀的學者——pcr儀的作用,會讓他們震驚,同樣也會讓其他人震驚。
學者們的反對,在楊銳看來,仍然是對pcr的不熟悉。
放在21世紀的生物學實驗室里,沒有pcr儀的話,大家都不知道該怎麼做實驗了。
同樣是複製dna的方法,pcr儀不知要方便多少,準確多少。
不過,要找一名相關領域的學者,也不是非常容易的事,楊銳回憶着自己看過的與會專家的宣傳冊子,好懸才找到一位。
「麥克米倫教授。我看到您剛才也舉手了?」楊銳點名的此人年約五十,是個瘦小的男人。
麥克米倫沒想到自己會優先被點名,有些詫異的站起來問:「你認識我?」
「我希望這不是您的問題,要不然,您可浪費了我的名額。」楊銳笑了一下,道:「我看過您的介紹,在學會的宣傳冊,您是愛滋病專家吧。」
「沒錯。」麥克米倫一下子精神起來。與30年後的狀況不同,80年代初的愛滋病屬於尖端而特殊的疾病,剛剛開始受到關注,但並不是一種傳播廣泛的疾病,與癌症的受重視程度相差幾個級別,相應的,80年代的愛滋病專家也就只是普通學者的水平了。
換在21世紀,誰要是能做到愛滋病學的頂尖水準,起碼都是第二階的學者,也不可能坐在台下舉手了。
但在84年的當下,麥克米倫就和研究黃熱病的學者差不多,仍然連第三階第四階都達不到,還有點想借楊銳的東風,在媒體面前露臉的意思。
被點到了名字和領域方向,麥克米倫大為振奮,先是介紹自己所在的醫學院和專業,覺得不夠,又將支持他的基因會給說了出來,然後才衝着攝像頭,道:「你剛才說到pcr儀會在人體基因組計劃中發揮重要作用,但據我所知,現有的dna複製方法比你的pcr儀成本更低,這讓我對你的研究進展的推論產生疑問……據我所知,……據我所知……」
他連着說了好幾點,都說的比較通俗易懂,因為麥克米倫教授面對的目標明顯是媒體而非楊銳。
楊銳笑盈盈的聽着,一方面是展現風度,一方面也是意料之中。
麥克米倫這樣的教授,生存壓力其實是非常大的,他要儘可能的引起社會對自己的關注度,從而方能拿到更多的經費。
中國是請客吃飯遊說官員,美國就是公關作秀遊說機構,目標一致,方向不同而已。
楊銳放麥克米倫說的爽快了,拿起話筒,輕輕的道:「關於你說現有的dna複製方法的成本更低,我不知道你是採用了什麼數據,從我自己測算來說,如果進行商品化的生產,pcr儀的價格和測試成本都會大幅下降。另外,pcr儀的好處不止如此,麥克米倫先生,我只說一點,你就明白他的價值了。」
「哦?那我想聽一聽。」麥克米倫最喜歡自己的名字在攝像頭前出現了。
「pcr儀能完美複製愛滋病毒的dna。」楊銳沒